第15章 矛盾啊

怨恨的不太彻底，又不可能忘记怨恨，也是蛮复杂的。

当年的事不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白氏母子绝对是辜负了宋氏和白瑜。只是这些年，他们又真的是在极力的弥补。

唉，是是非非，无可奈何。

“大郎想什么呢？”老夫人看白瑜发呆就问。

“想怎么不给家里丢人。之前说每天回来嘛，现在要住下来，唉。”白瑜撑住头：“愁死了，我读真不行啊。”

“不行也得去，跟着先生读，又不叫你去考状元。读不好，祖母不说你，尽力就行。只是一样，收住脾气。二郎，你要好好看着你大哥，他急躁的时候要劝他。”老夫人道：“住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去的时候你们多带些银钱，打点一二。无非是吃睡，宫里出不了事。”谁敢在宫里闹事？

不过不出事不代表没事，肯定少不了很多言语交锋。

从小看大的孩子还能不知道他脾气不好？

不管在自己面前多乖巧，终究是个坏脾气的孩子。

只是他会克制，轻易叫人看不出来。又长得好看，对人笑一笑，都觉得他乖巧的很。

实际上是个爆竹。

去了宫学，少不得别人要与他争锋，说长道短，到时候要是憋不住脾气闹起来，那是要吃亏的。

只是男孩子，老夫人不能护着一辈子，总要他自己经历些风雨才好。

“哎呀，祖母放心，我肯定老实。二弟也会照看我。二弟少年老成，凡事做的最好了。”白瑜拍了一下白瑛的肩膀：“是吧二弟？”

“我与大哥互相照顾。”白瑛一笑。

“兄弟和睦就好，进了宫，切记不要自己人吵闹。你们两个都是荣国公的儿子，要是你们两个闹出事来，那可是要丢了家族的脸面。”老夫人这话也算提点。

“二郎，进宫念是为了什么你也清楚。男子立世。终究是要靠自己的。依着裙带爬上去的，不牢固。”

这话就说的不客气，白瑛一向没听过，脸都白了：“祖母提点的是。”

“莫要怪我说话不中听，你首先是白家子弟，其次才是别的身份。当年家里出事的时候，你父亲比你们大不了几岁。你们祖父当年凭借军功成了侯爵，难不成就真的一个故旧亲朋也没有吗？只是一旦出事，无人问津。我一个寡妇带着你们父亲，你们姑母，你们叔叔，艰难求存。真正依靠的还是自家人。”

“皇后是你的亲姨母，我并非不许你亲近。只是孩子，你要知道，皇家的人，皇家的亲，与旁人不一样。你父亲是武将，虽说不带兵了，可依旧在兵部供职。家中也算荣耀已极，有些事不该碰。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我的意思吧？”

“是，孙儿明白。”白瑛当然是明白了。

比起白瑜来，他是一向被重点教育的孩子。

杨皇后是他亲姨母，禄王公子是他表兄，如果站的太近了，未见得是好事。这就叫站队。

要是将来，谢实真的能成功，那就好。可要是不能呢？

白瑜轻轻叹气，这事是说不接近就能不接近的？

作为杨家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一开始就抛开与自己有亲的人不选呢？

作为杨皇后的外甥，白瑛怎么可能避开？

除非白瑛不去这个宫学，可不去，那不也是得罪了人？在陛下眼里，你作为臣子，逃避什么呢？

出了荣喜堂，白瑛就问：“大哥，依你看，他们谁的胜算最大？”

白瑜站住，看白瑛：“我不知道，陛下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谢实肯定有胜算。”

白瑛抿唇，半晌叹口气：“是啊，所以我们真的可以避开？”

“要是被人欺负了，也别太难过。毕竟父亲的爵位官职就在那里。他们谁也不敢过分。”真要是不站队，只怕他得经过一段霸凌。

白瑛一时没明白，白瑜却已经转身了：“回吧，冷得很。”

等白瑜走远了，白瑛才问自己的小厮鸣竹：“大哥这句话什么意思？”

鸣竹想了想：“小的也不是很清楚，想来应该是说，您要是想在那几位王子中不偏不倚，少不得就有人要逼着您选。您不选，就有人为难您。但是咱们老爷又是国公爷，还得陛下恩宠。他们为难您也不敢过分，想来过一阵也就过去了。”

白瑛点头：“是了，大哥是这个意思。”

他抬步：“都说我聪慧，无非是因为我苦读。大哥不喜欢念，每天都在院中习武。其实父亲也知道。可大哥实则是个很聪慧灵透的人。懂得事情比我多。虽说他也只比我大了一个月，但有时候，我总觉得他比我大了好多年。我不如他。”

“大公子是聪慧，不过您怎么就不如了？这十个指头有长短，无非是一些话他想到了您没想到。您可别说这话，大公子自己也说，您周全，您稳重。他还要靠着您照看呢。”鸣竹劝道。

鸣竹等几个贴身伺候白瑛的也知道自家公子不爱听什么嫡出庶出的话，所以从里不提这个。

劝人的时候从来也不用那种话。

“罢了，回吧。三弟送回去后怎么样了？叫府医看过了？”

“您放心，没什么事，就是膝盖肿了，后背伤也不严重。哪里就实心打了，十个板子也不过是吓唬他。疼是肯定的，但是不伤人。”鸣竹道。

打公子和打下人板子都不一样。

除非是有人故意下黑手，不然谁敢真把家里公子打坏了？

“那就好。大哥性子是真的急，我记得以前他打了一个庄子上的？那会我还小呢。”白瑛笑道：“进了宫，确实要劝着他，急躁也不能动手。”

鸣竹笑呵呵，心想当年八岁的大公子因为庄头一句话，恼了上去就踹。自己踹不解气，还要叫人拉下去打。当时那么小的大公子打人也带着杀气，才刚习武一年来的，举着木剑不要命的砍。

被公爷拦住了，偏他胆子大得很，口口声声那庄头侮辱他娘。父亲要是不处置他就去外公家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