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司直,醒醒!”赵主薄捏起我的耳朵,不满地说。
“疼疼疼!你快松手。”我费劲地抬起头,努力瞪大我那迷糊的双眼。
万恶的官僚资本压榨我!昨天下午师傅押着我练了半天的功。一番努力尝试,我不得不接受自己是和陈逸不分上下的武学废材的惨痛事实。今早醒来浑身酸疼,就连趴着大理寺的桌子睡时,我的下巴都硌得疼。
“你还有心思睡。京城又出事了。”陈逸瞪着我不争气的样子 。
“曾司直,是吏部的李侍郎遇害了。不久前,户部的刘侍郎也不幸身亡了。”何辰解释道。
我急忙接过案卷查看。
“地点榴花楼,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居然是被炸死的!案发现场只有两名歌伎和李侍郎,都已死亡。倘若动手的人是歌伎,还真是不惜命的亡徒。”我边看案卷边摇头,一点头绪都没有。
“李侍郎和刘侍郎不合。前些刘侍郎不幸溺水而亡,众人认为是李侍郎暗中杀害了刘侍郎。如今李侍郎死了,可能是刘侍郎的家属恶意报复。”何辰说道。
陈逸不置可否地笑了。
我不理不睬,继续附和何辰。
他气愤地塞给我一张字条。
午休后,我换上另一番行头,裹着破破烂烂的粗布,又往脸上抹了一把黑油,才心满意足地出门。韩不放心地跟随我。
“小子,你不要跟着我!你会碍事的。”
“我担心曾少爷的安全。”
“放心,我是和你们陈少爷一起的。”
“那属下就更加担心了。”
到了地点,陈逸连影子都没有。居然放我鸽子!我在心里默默地用各种污言秽语骂了他一遍。
“你是曾少爷吧?我是陈家的下人银尘。我家少爷被老爷留住了,委托我过来帮你。”一名个子不高的下人过来询问。
虽然陈逸不靠谱,他叫过来的人也不一定靠谱,但是身为同僚的我应该对他多几分信任。
我点头回应。
韩识趣地躲到暗处。
我们两人揭下榴花楼的招人告示,进了后院。
膀大腰粗的管事围了过来,打量一番:“两个细胳膊细腿的,能干什么重活?去去去!”
又是一个邵寺卿!虐待员工的人。
“大哥,别!我们兄弟俩命苦,老家发了洪水,才流浪到京城。就当行行好,收留我们吧。我们只要有口饭吃就够了。”银尘跪地哀求道。
我跟着一起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但全抹在那个管事身上。
“行吧。不过说好了 ,只管三餐。你们先去后厨打打下手。别毛手毛脚地磕坏了东西。”管事不耐烦道。
“谢谢大哥。”我再次贡献自己感人的演技。
“去把那堆柴给劈了。”系着粗大的蓝布的厨娘出来使唤我俩。
我不情不愿地捡起斧头。一刀下去,成功劈歪。
银尘一脸无语。
他接过我的斧头,熟练地挥动斧柄。柴立即裂成两半,整整齐齐地倒下。
“哇,银尘,你好厉害。陈逸那小子不会平时都让你劈柴吧,那他也太屈才。”
“怎么会呢?我可是陈逸…啊不…是陈少爷的得力心腹。我还会耍斧头呢!”他憨憨地笑道。
“你那么厉害,就应该去参军,然后建功立业。”我由衷地说。
“曾少爷,您所言就是我心中所想。”他的语气激动不已。
“苟富贵,勿相忘。到时候,你征战沙场,名扬天下,千万别忘了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我的肯定之情。
“你们两个又在嘀嘀咕咕什么?还不快干活。”厨娘赶过来,破口大骂道。
“好好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等厨娘走后,我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一屁股地坐下。
“你看,那是什么东西?”我无意间发现仓角落的一堆叶子。
“那是麻灰叶,常用来取暖的。”
“银尘,你懂得好多。”
“曾少爷过奖了。只是略懂一二。麻灰叶和硫磺混合后遇水还会爆炸,在军中常用来制作火药呢。”
“火药?”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