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群百姓之中威望者有其异心,哪天振臂一呼,岂不是能号召天下之民,推翻它这位“管理不当”的监察使?
而它的关系网怎会为了它一人与百姓作对,想都不要想肯定是将它视为弃子。
通过这一次的暴动经验,下次再想镇压这群百姓,其难度可是呈线性上升!
全场死寂,许多百姓都已瑟瑟发抖,惶恐到极致。
总监察使略一沉默,忽地笑起来,眼神幽冷,“诸位,我好心用苦难来磨炼你们的意志,而你们却公然和我唱反调,那你们说说当下该如何处之?
说到最后,他语气森然,透着怒意。
其中一位百姓惶恐到了极点,将头低下,颤声道,“还请大人饶命,我等都是受他人蛊惑,迫不得已之下才做出此事!”
其他跪在地上的百姓见大势已去,也都忙不迭哀求起来,一个个惶恐忐忑,声泪俱下。
闻言,少年满脸铁青,愤怒斥道:“你们可以选择沉默,但是你不能诋毁和嘲笑那些比你勇敢的人,因为他们争取到的光明也会照耀到你,即使你什么也没做!”
“永远不要相信苦难是值得的,苦难就是苦难,它不会带来成功,也不值得追求,磨练意志是因为苦难无法避开。”
“少年郎,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总监察使的目光霍然转向他,厉声呵斥,眼神冰冷透着威胁。
深呼吸一口气,少年身影从人群中踏出,远远和总监察使对峙,神色已变得平静如湖,眉目间尽是坚毅之色,道,
“我亦有何惧,不过犹死而已!”
场中央,总监察使都不禁怔了怔,旋即轻笑出声,眼神泛起可惜怜悯之色,“少年,我看你一表人才,方方面面看起来都不错,可为何要参与叛乱呢?”
少年笑说道:“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也回答你一个问题,这很公平。总监察使,你为什么要躲在暗处?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
总监察使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决定,听一听少年要说什么。
少年神色气势高昂,声音铿锵有力道:“你怕我年轻,你怕零零星星的火苗聚在一起。我虽然选择站出来赴死,可我依然年轻;而你如今虽然苟活,但你的身心已经枯萎了。”
“你读过《毛选》吗?以人为本,以民为贵,你有没有想过,当今天下有哪一个势力,不是因为民心所向才得以强盛的?老百姓岂能不思格命?岂能不团结起来为自己而活?”
少年眼神冷淡,话语轻轻地回荡在这噤若寒蝉的矿场中。
不等总监察使开口,他继续道:
“上古圣贤孙先生曾经说过,百姓颓废,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王氏宗亲,贵族官吏,因循守旧,粉饰虚张。而老百姓呢,个个都是苟且偷生,蒙昧无知,偌大的群体,不齿于列邦,被轻于异族。”
“被你等虎视鹰眈,蚕食鲸吞,已见效于接踵,瓜分豆剖,实堪虑于目前,鸣呼危哉,今幸有心人拯斯民于水火,扶大国之将倾,庶我子子孙孙,或免奴隶它人。”
这些话语,并未隐瞒什么,听得在场众人的内心都一阵翻腾,难以平静,愈发断定之前被他们看不起的百姓,并不是那么愚昧,这世上从不缺真正的聪明人。
怔怔的盯了少年半晌后,总监察使收起目光,轻叹道:“年轻人,我们也不容易。”
“你们?”
说到这,少年不由地笑了笑,“你们把百姓当成韭菜,试探性的压榨百姓,这是你们这些上位者该干的事儿?这样的你们,要来与百姓何用?”
总监察使低声道:“我审你,怎到变成你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