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麻子已经匆匆赶过来,大笑着拱手道:“各位大人,我把这小子提来请罪了,这一不留神就给我闹出这档子事,真是抱歉,抱歉。”
总厨喝了一口茶润喉,旋即目光如刀子似的看向他,“王麻子,你想替他说话啊?那你就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我……我一定要严肃处理他。”
说完,王麻子转身推了一下壮汉,教训道:“不学好,你屡次给我闯祸。”随后满脸堆笑地看向总厨,继续道。
“总厨,这事确实是我们不对,无论什么情况下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的,就是违法的,我必须严肃处理!”
“我告诉你甭说那些没用的,我就知道我们受苦受累做饭不讨好,半夜了这都,不但没落好反而还挨揍了这都。”
总厨冷笑起来,眼神已带上不屑。
王麻子笑容一僵,解释道:“总厨,我们对你们伙房的辛勤工作,这种夜以继日为百姓服务的精神,我们深表钦佩和感激啊,这做完饭之后,还把饭送到一线,送到我们百姓的心坎里,我们这感激还感激不过来呢。”
“但是呢,任何事情它一个巴掌拍不响,咱得一分为二是吧?我听说啊,师傅们给他们送饭,这么大块头,一米八零,一百九十多斤,就给盛了一碗啊,那还抖腾出一半来,你说这不太合适吧?”
听完全过程的李执事睁开眼,懒洋洋起身,目光一扫四周,道:“行了,行了,伙房赶紧去给大伙做饭。以后要记住百姓都是我们的家人,群众需求三言两语,为民服务千方百计,快去快去,别再争吵了啊!”
他转眼看向总厨,斥责道:“赶紧去给人家重新做饭,一锅不够做两锅,两锅不够三锅,这都什么时候了,生产最重要懂不懂啊,不要再因为这个浪费时间懂吗?”
他略一思忖,语气清冷道:“你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轻飘飘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就向外走去。
……
“我说你脑子有毛病啊?你就为点不值钱的面条你值当吗?你用一点小利益把他们伺候舒服了,还求不能为我们创造更多的利益?”
就如长辈斥责小辈愚钝般,李执事言辞中尽是无奈和失望。
总厨被斥责的颜面都有些挂不住,辩解道:“那他们这群愚民向来都是这么吃的,那时候也没见他们闹,现在开始挑三拣四了,他……他们也就配吃这面条汤了,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然而,就见李执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跟你说啊,可千万别把这事给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上面要是查下来,你说你那点伙食补助的事儿,你经查吗?”
“要我说你可别因小失大咯,我可是知道你们这群伙房的另开小灶,有时候得低调一点,你让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想?那还不影响挖矿的进度,影响我们这些人的进步?”
总厨怔了怔,不由惭愧自嘲道:“怪我,怪我,都怪我这个大局观念不够强,您放心,今后我绝不和韭菜一般见识。”
……
“爷爷,我这就去和大伙告发它们的所作所为,只要我们集体罢工,它们就不敢愚弄大众,这矿脉一旦停工看谁先急!”
少年愤愤不平,为他们拼死拼活,可到头来却被当弃子,可以随时抛弃所气愤。
老者则长声一叹,苦笑道:“阿泽,听爷爷的,将此事烂在肚子里,永远都不要说出来,不要对任何人谈起。”
“爷爷,你……当时真没有为此生气?”
少年扬起苍白的小脸,一对清澈剔透的眸凝视老者,语气有些不确定。
老者眼神惘然,哀愁道:“揭穿它们或许能改变一些现状,可它们能放过破坏好事的我们吗?能放过看清它们丑恶嘴脸的我们吗?好人有好报都是它们捏造出来的!”
“自古财帛动人心,即使你点醒了他们,可在利益上的驱动下人心难测,而气愤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我们是掀不动这座大山的,听爷爷的,还是忘了吧……”
“我以为我不睡觉,天就不会亮,我以为我不闭眼,天就不会黑。凭什么它们就可以傲游天地!而我等平民百姓就只能做那不知昼夜的蜉蝣!”
少年禁不住在内心呐喊,满面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