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内门讨议 (第1/4页)
褐色。
褐色的圆。
褐色的圆点在白色上。
褐色的圆点在白色的窗纸上。
褐色的圆点在白色的窗纸上,连成一条时有断续的线。
那水平的线分出分叉,从窗户上延伸到墙壁。
墙壁上的线像生死簿上的一道判,判决墙根处的一个人。
那人脖子上有一根线,顺延那人的脖子,顺延到尚未倒下的身躯,顺延到从地上漫开的一摊深黑。
那一摊深黑凉薄地看着屋内的人,也凉薄地看屋外的人们。
屋子外是人。很多人。
一层一层。里面的被挤出来,外面的试图挤进去。
他们在看屋子里。他们不敢看屋子里。他们想靠近,他们捂住口鼻。
他们窃窃私语。
围成一圈的的人之外,独站着一人。
他的视力极好。不需要走进屋子里,他已知道屋内的形状。
判决那人的不是墙上的判画,是脖子上的判画。
白晨省的呼吸有些困难。
“从血迹干涸情况来看,应该是在今天上午。”
剑山上该有的都有。仵作也是这该有的中的一环。
太天真了。自己居然天真地觉得,内门之内,没有人能伤得到师叔师伯中的任何一人。
初醒时分,练功毕后。有力无心与有心无力同样危险,都是人最脆弱时刻。
所以山上戒严了。
难怪山上戒严了。
因为不仅有人死了。
而且死的是三师公。
白晨省想起一个人。
他的身形暴掠。
内门重地,不许轻易使用轻功。但白晨省管不了。
内门的招待,参与拜师会的门派可以分得一个小小的院子。这一个,属于白虎剑庄。
白晨省无视了门口的剑侍。他冲向那自己其实尚未谋面的年轻人。他的剑鞘顶在这年轻人的喉咙,将他按在影壁上,也打断年轻人“你干什么”的质问。
白晨省知道自己的脸在抽搐:“严诸山在哪里!”
那年轻人却气势如虹:“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这是在栖霞山的内门!”
白晨省右手抬起,握住剑柄。握鞘左手横移,切在年轻人喉咙上的不再是木鞘漆面,而是金铁剑锋。
白晨省:“现在是我在问你话。严诸山,还有他身边那个长随,现在哪里!”
那年轻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被白晨省捕捉到。但白晨省却并不想明白这年轻人看那些剑侍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掌门,严师傅已经被请去议事堂了。他的长随已被带走,两盏茶前,我们亲眼所见。”
白晨省缓缓回头。
这声音白晨省熟悉。是肃正院特有的低矮嗓音。
这张脸白晨省也不陌生。果然是肃正院门下的剑侍。
白晨省略一犹豫,本已出鞘三分的剑敛锋回鞘。
多声暗暗松气的声音。
白晨省:“三师公的事,现在由肃正院在办理吗?”
那剑侍:“是的。晨师兄可否将腰牌给在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