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丢丢天生一副娃娃脸,声音有分贝但无威慑力,颇有些奶凶奶凶的。
“你不就是想让我说你美嘛,漂亮嘛,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李惠飞笑了起来。
“只有小姐才美?!你小子这么好看的皮囊里,怎么净是些肮脏的东西……”雷丢丢嘴里大声训斥着,猛然,伸出拳头扑向他。
一言不合,两人就会干将起来,这是两人在一起的常态。
通常,雷丢丢粉红的肉拳刷刷刷一通打完,接着,两只小脚开始扑棱棱地交替向前踢着,最后两只手交叉挥舞着,一副乱拳想打死老师傅的样子。
能不能打到对方,她可能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气势一定要做得十足。
这就是她和李惠飞干架的三板斧。
往往是一气呵成后,就会站在那儿用鼻子哼哼哼地出着气,一副憨憨地找不到北、眼睛扑闪扑闪、还怒容满面的样子。
李惠飞呵呵一笑,避过她的拳脚,没等她的三板斧使完,伸出一只脚,只那么轻轻勾了一下她的细腿。
雷丢丢便霍然倒在了地上,地板咚咚地响了几下。
李惠飞没有像往常一样,趁势按着她在地上摩擦,只是站在那儿呵呵呵地看着。
他有些佩服雷丢丢这种鸡蛋碰石头的精神,自己一米八的健壮小伙,她才一米六出头娇小个头,细胳膊细腿的,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敢来挑战自己。
“反了,反了你!看我不打死你……”雷丢丢旋即翻起身,站起来,做出要和他拼命的样子。
“你们干什么?!”或许声音过大,惊动了楼下,一个凌厉的声音从楼梯间钻了上来。
这个声音非常有效果,李惠飞和雷丢丢两人即刻停止了打闹。
李惠飞无声地笑看着还怒气冲冲的雷丢丢。
楼下就是沿街的一楼,是李惠飞的妈妈雷丽芳开设的商场。
刚才就是雷丽芳的呵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这个家,也是一样。 一物降一物,才会显得和谐。但自从这个家有了雷丢丢后,李惠飞明白,就只有“战争”才会带来“和平”。
“李惠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高考是不是考砸了?你糊弄得了四姐,能骗过我?!”
雷丢丢脸上的怒容慢慢消失,压低声音,眼光逼问着李惠飞。
她说的四姐,就是李惠飞的妈雷丽芳。
雷丢丢是李惠飞外婆的养女,比李惠飞大两岁,现在是神马市第一人民医院护士。
李惠飞的外婆在半个月前去世,雷丢丢回家远,不敢独自在家,也不愿住在医院的集体宿舍里,就搬到了李惠飞家,把这儿当成了她的娘家。
“说!又想让我干什么?”李惠飞顿时没了脾气,别看这雷丢丢表面上看蠢蠢萌萌的样子,脑子里可灵活着呢,两人从小打到大,太知道她的做派了。
不管输赢,每次吵架或者干完仗后,赢了是奖赏,输了是补偿,雷丢丢总会对他提条件。
找茬吵架打架,对于她来说,永远不会是纯粹的娱乐,或者发泄,一直是她想达到某种目的的策略。
“跟我去见一个人!”雷丢丢摆出长辈的样子。
“切!相亲就是相亲,还说见一个人?我看你脑子里不是进了水,就是有病!”
李惠飞觉得她长相不差,职业还好,本应该奇货可居的,可老是把自己这样摆出去,活脱脱弄成了个地摊货。
“你就说去不去吧?”雷丢丢直接要挟,她决定了的事,做起来从来不打折。
“你能不能矜持一点!”李惠飞没想到,重生之后,不仅高考失利,和这个二货小姨打了一架不说,还得陪她去相亲,想想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矜持有个毛用,不能吃不能喝的。”雷丢丢说得脸不变色心不跳,“我妈以前老是对我说,看人要看准,我怎么也得多找几个挑挑,才能对得起我这国色天香的样貌,你说,是吧?”
外婆去世后,雷丢丢痛苦万分,没过几天,这个雷丢丢说要尽快完成她妈妈的遗愿,才能对得起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这段时间,她不是在约会,就是在相亲。
雷丢丢功课做得很扎实,专门用一个本子,建立了一个“夫婿储备”。
每次约会相亲回来,就会在这个本子上认认真真地做好记录,就如她在医院写护理病历一样。
“你以为是在选驸马呢?”李惠飞没想到她还有这个想法,平时小看她了,这个二货小姨绝对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