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如晦没有应白晨省的话。
柳如晦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白晨省的外披拆了下来。两个抖落,外披上已经没有枯枝腐殖。
但是淤泥一样的痕迹也同样让这件外披根本看不出来之前干净素白的模样。
柳如晦拿着这件外披,看着它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晨省突然觉得好笑。他拿过那件外披。
外披已经脏了,他当然不会愿意去穿。但他也没有富裕到会直接将衣服丢掉。
他将那件外披卷起。马鞍后的包袱是它的归宿。
两人两马,沿着小溪急行。
说是两人一起寻找可能的痕迹,但实际上主要是柳如晦在进行。
白晨省有看清细小痕迹的视力,这不是问题。他和师兄弟比剑的时候,剑锋的粗细比火焰烧灼的焦黑还是细上太多,也快上太多。
但问题在于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应该被怀疑的痕迹。
当他第五次被柳如晦瞟一眼加一句“那不是。”之后,他彻底闭上了嘴。
于是只有马蹄声在疾驰。
而这样沉默最终撞到了墙上。
一堵高墙。
柳如晦差点没刹住车。马很快,而他并不懂得骑马。
他很庆幸在撞上那堵墙之前,他的马拐了个大弯,没有撞在墙上。
“这是什么?”柳如晦跳下马,放大口呼吸的马儿去休息。他见过这堵墙,在很早就见过。但他不知道这堵墙是什么,为什么会存在。
因为这堵墙很怪异。这堵墙前后二十步无树无木,连低矮灌木都不存在。
也可能是不被允许存在。
毕竟这堵墙,也许有三个人高。
“这是限墙。过了这堵墙,就不算是栖霞剑山的势力范围了。”白晨省来到柳如晦的身边,抬头看这堵墙。
柳如晦:“势力范围?什么意思?”
白晨省:“字面意思。栖霞剑山作为一个门派,掌控范围到这堵墙之内为止。超过这堵墙,就是荆州官府的管辖范围了。”
白晨省将手贴上这堵墙:“这堵墙把整个栖霞剑山围起来了。墙内,才是栖霞剑山。”
柳如晦:“那如果有人翻过来呢?”
白晨省回头看柳如晦:“限墙附近二十步,不允许种植任何木质植物,连根都要挖掉。没有借力,这限墙……没人量过,但是得有个四丈吧。想翻过去,得准备这么长的梯子。不过……”
白晨省笑了一下:“不会有人准备那种东西就是了。”
柳如晦看那墙。
四丈,就是四十尺。一个人,高也就大抵七尺。这墙确实有三个多人高。
柳如晦:“你们江湖人没有轻功吗?”
白晨省翻身就在墙上急行。一片白色在灰色的墙上涂抹,在升高到三分之二的位置,还是落下。
白晨省:“我的轻功算是不错的了,但是没有借力,根本上不去……”
他话没说完。
他看见一片云雾轻飘飘地飞上墙头,在墙顶凝成一个人形。
柳如晦站在墙上,看白晨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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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晨省还是没挡住诱惑。
在他能达到的最高处,柳如晦抓住了他的手。一个用力,两个人一起站在了墙顶。 风从白晨省抬起的双臂下穿过,掠过他的肋间,将他的袖打出如旗一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