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省:“不需要什么意义。我喜欢雕东西。看着一块木头在我手里慢慢变成我想要的样子,我就很高兴,不行吗?你就没有什么爱好吗?”
柳如晦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晨省头都没抬一下:“况且,这也是有好处的。我喜欢这么做,是因为当我烦躁起来的时候,这能让我静下心来。我可以沉进我手里的刀和木头里,而没办法去想那些我不想去想的事情。当我放下刀的时候,我就能静下来做判断了。”
白晨省:“我这么做是因为这对我是有效的。”
柳如晦:“每一次都是吗?”
白晨省:“每一次都……”
他的话停住了。和他的步子一道。
白晨省抬起头,抬起眼。他看柳如晦。
于是撞上柳如晦的眼。
他见过柳如晦这样的眼。鹰一样的眼。
在林间寻找痕迹的时候。
所以他们都听见了。
听见相同的声音。
人尖叫的声音。
于是两人同时消失在原地。
两道身影在已经黑暗的林间飞掠。
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因为声音的来源是山下。如果走大道,要穿过内门牌楼。
也就是外门区域。
他们当然是不会走大道的。他们没有时间应付肃正院的登记流程。
木剑。
断掉的木剑,落在地上。
剩下的半截,握在仍坚持着没有倒下的男孩手里。
但是男孩的身子已经散发出新鲜的血的味道。
浓郁得可以引来狼。
男孩看见像一把剑一样插进自己眼前大地上的背影之后,软了下去。
“阿三!”白晨省听见了倒地的声音。赶紧转身,他搂住已经重伤的孔阿三。
柳如晦的身形甚至早白晨省一步,从云雾中凝成形。
他的眼前站着一片黑暗。比身后的树林浅得多的黑暗。
那片自己昨夜见过的夜,此刻站在他的身前。
不知道是天狗将月吃了,还是高云将月挡住。今夜没有月光。
但此刻手里的短剑很亮。反手握着,那片夜就像只露出一只手的螳螂。
柳如晦看那片夜。
他让他跑了一次。
他不会让他再跑第二次。
于是交手。
柳如晦像一只箭,射向那片夜。
那片夜的手抬起,短剑的寒光舞动。
三步之内,是拳脚的天下。这话不假。
但这话也要看情况。反握的短剑,会将拳脚挥舞的威胁放大,连拳脚的轨迹都变得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