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班头露出一个“果不其然”的笑:“当然不能。这事非同小可,还牵扯出另一命案,官府怎么能够置之不理?

“我和他一起做你们的人质就是。”

那年长人脸色数变。

他终究是抬起手,按下了一旁一直举着剑的年轻人。

“那就这样吧。只一点我有言在先。我们只要物什,而且时间不多。”

说完,转身离开县牢。

年轻人只得跟着离开。

赵班头无视了这二人,招手呼来了牢员:“把他的枷具去了。”

柳如晦看眼前的班头。

赵班头:“小子,你走了运。现在情况你也知道了。你我时间都不多。找到那个丢的东西,不然你就是那个贼。”

柳如晦:“……不是贼。”

赵班头:“什么?”

柳如晦:“我没有偷东西。我不是贼。”

赵班头笑了,笑得很难说有温度:“我知道你不是贼。可有人不知道你是不是贼。也有人很愿意相信你是贼。更有人明知道你不是贼准备硬说你是贼。可惜你只有一张嘴,他们加起来嘴却不只一张。”

柳如晦低了头。他的脚边,几十斤的重枷堆成一坨。

赵班头冷笑:“而且你没有时间了。你准备让你父亲的尸首在别人的家里停多久?”

柳如晦“嚯”地抬起头。

——————

城东有一家客栈,名叫莱阳。

莱阳客栈的二楼有一间客房,客房被锁住了。

被锁了五日。

今天,锁被打开了。 赵班头看白虎剑庄的人:“严诸山,这是你们当时的房间?”

年长的剑客只是将那枚钥匙收起来。

严诸山准备领着身后的人走进这间客房。

“等一下。”

没有人注意到柳如晦是什么时候来到所有人身前的,让人想起随清风越过山麓的薄雾。

严诸山:“等什么?”话是这么问,但人确实地停住了。

赵班头眯起了眼睛:“你放心,他可能比你还着急。”

男孩站在这扇门和四个人之间,像把张开的弓。

“他在看脚印。”

五天时间,门窗闭锁。没有人进入的客房成为了尘埃的天堂。灰尘在地面上凝结成了一副复杂的画。

男孩的扫视停下了。柳如晦第一个迈进了这间客房。

赵班头跟着柳如晦蹲下身。可在严诸山眼中,他们在看的脚印和其他脚印没有任何区别。

严诸山:“你们在看什么?这只是一个脚印。”

赵班头瞟了一眼严诸山,却问向柳如晦:“你为什么注意到这个?”

在山里,雁过留声,豚过留痕。

有些时候,狼和兔子留下的痕迹是很类似的。

灌木里,兔子会擦过低矮的树丛,将不再那么活力的枝带下来;或将肆意生长的草压折压倒,压进泥土里。

狼也会。当狼低下头,贴着地嗅闻它的猎物的时候,脖子上的刚毛会折断脆叶,鼻子会将草茎压进土里。

但猎人仍能分辨痕迹是来自狼还是兔子。

兔虽然体型小且重量轻,却趴在地上,拖出断断续续的直线。狼虽然大而重,却只会留下四个浅浅的脚印,接着被落叶覆盖。

柳如晦:“这个痕迹也是这样。其他的脚印不值得关注,因为他们是你们留下的。在客房中,你们不会防备。所以你们的脚印重且自然。但这个痕迹不同。它轻且紧张。它不想让人发现自己。”

赵班头看向严诸山:“这是运着轻功来的。”

严诸山皱起眉:“哪个贼不会轻功?这能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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