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阿三知道,自己还活着。
做的活计很多,每天把所有需要做的事做完之后,都会很累。
但他还活着。
饥饿就像是一生以前的事。
偶尔他会碰到一些不一样的人。
比如他抱着自己在树林里捡到的柴堆回去的时候,撞到过的一个人。
背篓里装满了枯枝,他身前也抱着不少。
为了尽可能少跑两趟,孔阿三都会在每次都尽可能地多捡一些。
以至于偶时候捡的太多,视线被胸前抱住的柴薪挡住。
所以他不会看见前面还有一人。
柴薪撞到那人的手。
那人看孔阿三。
却没有像过往的其他人那样,立刻大呼大叫“长没长眼睛!”。
“啊,抱歉抱歉。您没事吧?实在对不起。”
那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孔阿三才注意到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半掌大小的刻刀。自己的一撞,刻刀将那人的手拉出一道沟。
血从沟中涌出,沾到那人手中的木块上。
“没事。下次注意点。”
孔阿三慌忙将手里的柴薪放下。孔阿三想要做点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那人的刻刀已经消失了。他将手指放进嘴里止血,嘴里的问话也就有些含糊不清:“你是外门弟子吗?宗门没有炭分发给到你吗?为什么要去捡柴用?”
孔阿三歉意地笑:“有啊有啊。我人皮实,用枯柴火就行了,碳挺贵的,省着点给其他师兄用。你有没有事啊?去山上医房看看?”
那人手指上的血却已止住了。那人看了一眼柴火,又看了一眼孔阿三。
“你叫什么名字?外门哪个门院的?”
孔阿三不说话,只是笑。
那人也不追问。他只是看了一眼手里的木头。
木头上的血也干了,一道沉红色的色迹顺着突兀的刻痕凝结在木头上。
“这玩意刻废了。送你了。”
那人将手里的木头丢给孔阿三,转身继续往内门牌楼的方向走。
这是孔阿三与白晨省的第一次相遇。
却不是他们唯一的一次相遇。
“晨师兄!”
孔阿三看站在牌楼前的白晨省。
“你来晚了。”
白晨省将手里的木头收进袖子里。
“抱歉抱歉。”
孔阿三笑。
“跟我来吧。今天带你去见一个人。”
白晨省将自己的腰牌交给剑侍,告诉剑侍,身后的人是自己带进去的。
“晨师兄,去见谁啊?”
孔阿三问。
“一个长辈。就是带着你去聊聊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