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降了 (第1/2页)
在众人狂热吃喝过后,金鸡堡陷入了一片宁静。深秋的夜,凉意渐浓,满地的落叶见证了昨夜的欢乐,桌椅东倒西歪,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堆冒着缕缕青烟。夜空中的繁星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片刚刚经历过热闹的街道。
清晨,阳光轻柔地洒在堡内,给每一处角落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远处的山峦在晨曦中显得有些萧瑟,山上的树木大多已变得枯黄,落叶随着秋风纷纷飘落。堡边的小溪水位下降,水流也变得缓慢,溪边的垂柳枝叶不再繁茂,枯黄的柳枝在风中摇曳。
商队护卫们陆续从睡梦中醒来,他们揉着惺忪的睡眼,望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心里仍然对昨夜狂欢回味无穷,对他们这些草根百姓来说吃点肉是多么的奢侈,喝一碗酒是多么的浪费,这次放肆的吃肉喝酒可以说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他们纷纷出门打扫乱七八糟的街道。到处是火堆烧过的灰烬,四处散落着各种骨头。凌乱的桌椅板凳阻碍了街道的通行。不少桌子上面的酒碗还残留着不少烈酒,不时有人端起碗呼的一口干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他们在赵显组织下纷纷清扫着街道上的杂物,将其集中起来运到堡子外面的沟里。有的护卫整理着昨夜狂欢时东倒西歪的桌椅,摆放整齐。有的护卫清理着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堆,确保没有火灾隐患。黑风寨众人看到商队护卫都在干活,便纷纷加入,他们已经洗心革面了。从今天起他们也是一员护卫。
与此同时,那些被解救的妇女们也早早起身。了解到众人最近的辛劳后,她们决定为大家熬些粥。妇女们在大街上忙碌起来,有的生火,有的淘米,有的搅拌着锅里逐渐浓稠的米粥,锅里的粥咕噜咕噜地翻滚着,米粒在水中欢快地跳跃,那浓浓的香气从锅盖的缝隙中迫不及待地钻出来,弥漫在整个金鸡堡。
小米等粮食通过重税赋的方式流转到朝廷高官手里。米粥是贵人地主门阀老爷,大户太太们的专属食物。普通百姓只有吃米糠的份。
曾几何时,中原大地的百姓们连喝饱粥都成了奢侈。陈元和阿木格等人沿着大街四处查看,看到的情形让他心里很难受。中原的富足却在司马氏手里断送了。中原被荼毒百年,千万级别的人口被杀光,明被毁,真是可恨。
“阿木格,我问你,为什么草原部落老是想着抢劫中原?在草原安安生生放牧不好吗?”陈元突然停下脚步,他知道阿木格这个人肯定不简单,他的回答不见得多官方,多有大道理,肯定能代表草原部落大部分人的观点。
“四哥,这没啥好说的,中原女子又白又美,草原女人又粗糙还一股膻腥味,晚上搂着睡跟掉在羊粪堆里似的。中原土地肥沃种一年能收获很多粮食,塞外苦寒,一遇到灾害,很多人就活不下去了。再说中原房屋院落多舒适呀,防风防雨还御寒。还有吃的美食,鸡鸭鱼肉等换着花样做一个月不带重样的,这些都是所有人想得到的。你看皇帝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哪一个不是美若天仙,哪个部落首领都想得到手。”阿木格缓缓的说道。
黑虎,张彪等人纷纷捧腹大笑。“你丫的就是最大的羊粪蛋,你有多大味儿你自己不知道吗?”
“不错,就是这样,打仗不必找冠冕堂皇的借口,今天说遭灾了,明天说受欺负了,最终就是抢钱抢粮抢女人。”陈元总结道。
自从中原汉人力量被清除,北方草原各民族你方唱罢我登场,今天你做皇帝,明天大臣武将造反了,皇帝又换人了。来来回回都是少数民族做主角。
“四哥,说的真好,三两句话,让俺都看透了,看明白了。”黑虎急忙恭维道。
金虎刚要张嘴发现黑虎抢先回答了。“这家伙真是的!”
张彪等人听到会长独到的见解,几句话说出了几千年来所有战争的本质,全都佩服不已,对会长更加仰望了。这几个字高度概括了所有部落、所有国家的纷争。
她们从来没有这么放肆的做饭,插筷子而不倒,是陈元对她们的要求,“大锅里给我狠狠的放米呀,小娘子,不要给哥哥省着。”陈元不时地对着做饭的妇女们喊道。
她们哭了,她们癫狂了,有谁真正关心过她们,有谁对待下人这么有良心。狼牙帮平时给他们的饭汤,真就是汤,提饭就是对饭的侮辱。
米粥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仿佛化作了有形的丝带,缓缓地飘出铁锅,穿过院落,弥漫到堡子外面。这香气中混合着大米的醇厚、谷物的甘甜,还带着一丝柴火的烟熏味道,让人闻着就垂涎欲滴。
躲藏在外面的狼牙帮众人,挨了一天饥饿,晚上在山上受了一晚罪。冷啊,深秋的山上夜间温度都到零下了。这些人根本没想到会打败仗,谁也没有带打火石。钻木取火这原始的技术活,这些人都不会。这些人三五一伙,四散躲藏。早上,山下飘上来的饭香,馋的众人欲罢不能,为了一顿饭,他们甚至愿意下去学狗叫,只求能喝一碗粥。有的土匪都打算装扮成乞丐讨一碗饭吃。
昨天晚上,一个土匪抓住了一只老鼠,竟然引起了山上的狼牙帮人群殴混战,最后得胜的一方看着被众人争夺中撕裂的老鼠。老鼠肠子都破裂了,混合着尿骚味,污血还有老鼠屎。这个土匪小头目看到手里的老鼠尸体呕吐了,吐的胆汁都快出来了。突然一个人见状急忙从他手中抢走老鼠半拉尸体,这人得手后害怕有人抢,直接塞在嘴里吞了,……之后逃走了。
众土匪停止了一切动作,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这短暂的几秒钟,深刻的画面永远刻画在他们脑海中,直到永远。
很多人并不理解每个人的下限,真有人敢吃下。你要知道,没有火呀。也没有锅。生吃,一口吞,皮都不剥吗?我滴个妈。
“抢走老鼠肉的是谁呀?”散开的土匪纷纷私下议论。这个人我必须认识认识,不少人说道。“我太想知道他是谁了”,大家议论纷纷,这一下恶心的众人谁也没有了胃口,一想起肉就疯狂的呕吐。
“这人是李茂林,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识。”一个土匪偷偷说道。
“虽然天黑,这身形,这手法,简直一模一样。”这土匪仔细回忆道。
“有一次猴爷吃鸡,侯爷只吃了几口,衙门来人有事便过去招待了。当时就是李茂林跟着伺候。李茂林见猴爷刚出屋门,哈喇子直接就流出来了。五个呼吸,真的就是五个呼吸,多半只鸡三五下就塞在嘴里没有了。”很多土匪听到这个故事纷纷围了过来。
这个土匪兴趣更浓了,“谁知,侯爷忘了取账本,走了没几步便又折返回来了。”
其他土匪竖起耳朵瞪大眼睛努力的聆听着狼牙帮的秘闻,说话的土匪更是兴奋。“当时,我就在外面站哨,屋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只见侯爷看到李茂林腮帮子鼓的比癞蛤蟆王都大,一看桌上的鸡没有了。生气的狠狠给了他一脚。”
“嘿,解气解气。要是我得打死他,这个馋鬼。”大家义愤填膺。怎么一口吞鸡的事怎么就轮不到自己。“等等,你们刚才说什么一口吞…”
瞬间,大家全趴在地上呕吐一片。“以后谁也不许提李茂林了,谁再提我打死他。”土匪小头目扶着树爬起来,找了一个荒草茂盛的地方睡觉去了。
这一夜,大地为席,苍天为被。夜间阵阵冷风是妈妈的手在不停的抚摸着杂草丛中的狼牙帮众人。每个人都是冻着眯着眯着睡到了天亮。这滋味,给十两黄金也没有人再愿意受了。
一个土匪经常在回忆山上这一夜的美好,这一夜没有几十个土匪挤在一个屋里的臭脚丫子味,没有臭汗味,没有人胡乱放屁,没有人呼噜震天,真是很怀念。唯一不足的是老天爷妈妈的手抚摸的太厉害了。第二天不少人冻的打哆嗦,流鼻涕。
一大早,一群群的土匪矗立在半山腰,不停的用鼻子嗅山下飘上来的米香。
“他娘的,这得放多少米呀,熬了多少锅呀,该不会把咱们的存粮都吃光了吧!”小头目愤恨的说道。其他土匪都气的咬牙切齿。“你说你这个老猴子,真是抠搜老干棒,平时我们多吃一口,对我们非打即骂。非要省着吃。这下可好了,全便宜了外人。”大家你一口他一言,现在火力全转移到老猴子身上了。再也不是侯爷或者老侯大哥了。老猴子的威信败给了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