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挣个金山银山有什么用,有那样的娘家拖累,多少都不够添的。”白氏换完衣服接过雪儿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
“还有什么?”
“大房张姨娘今天早上说是惊了胎气,见了红,现在喝保胎药呢。”
“还是她惯用的那个大夫?”
“是,大太太原本提过一回,叫钟大夫来瞧瞧,说是张姨娘求着大爷说让自己寻的大夫瞧,大太太便懒得再管了。”
白氏点点头,“周氏呢?最近都做什么了?”
“还是差不多,平日里陪老夫人念经,然后就是打理佛堂,偶尔去祠堂那边。”
“去祠堂?她一个姨娘又不让进去,到那去做什么?”
“说是把经卷供奉在祠堂里为大家祈福。”
白氏坐下,接过冰儿端来的茶喝了一口道:“二姑娘过了年来过几回信了?”
“咱们打听到的一回,至于后来有没有就不知道了,这以后二姑娘的信都是直接送到瑞雪堂去的。”
冰儿见白氏半天没有吩咐,拿起腰间的钥匙打开里屋的门走了进去,没一会,便听到一声闷哼。雪儿进去后,把脸色煞白的冰儿扶了出来,隐隐瞧着冰儿的手臂处似有血丝冒了出来。
白氏瞧着两人出了房间,放下茶杯洗了洗手,对着东边念念有词后,推开里屋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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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奴婢哥哥带回两个消息来。”金串急急地道。
“可是六爷那里有消息了?”沈如蕙问。
“嗯,自从姑娘让奴婢哥哥去打听这个人以来,他实是不能天天盯着,三少爷要成亲了,一大堆事让他去做。他就想到一个办法,雇了那条街上两个乞儿,叫他们盯着,不管什么事,两日一汇报。不过,姑娘放心,奴婢哥哥不叫他们到咱们府里来,每次都是出去两条街到那个包子铺见的。”
沈如蕙点头,姜家兄妹都是很聪明的。
“第一个消息,那跟在六爷身边的不是有一个叫老三的嘛,您猜怎么着,这个叫老三的前儿与一个男子喝了酒,说了好长时间话,还是那男子把老三送回去的。那乞儿瞧着那人后来到了酒馆对面的茶馆,骑马走的。”
“可是打听到什么?”
“嗯,那乞儿就问茶馆的老板,说刚才骑马走的那位眼生的很,不是咱们这片的,什么来头?那老板说,不晓得是谁,只这些日子常来,一坐就坐上老半天。凡是从振荣堂出来的都要问上一问,只说寻一个亲戚。但问完后又不见他去打听,直到瞧见跟在六爷身边的老三,才跟了上去的。”
“那人有什么特别没有?”
“说就是一普通人,穿得干净整洁,一副大家护院的打扮。哦,对了,那乞儿说他骑的马很特别,尤其是马鞍,上面带着一排红穗头,说那人骑起来时,迎着风,跑出去老远还能瞧见那红色,很是扎眼。”
沈如蕙拧眉,她总感觉脑子里有一个信号,但就是抓不住是什么。她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听到了对面沈如菲回来进屋的声音。
沈如蕙恍然大悟,沈如菲以前与自己说过,她舅舅家的马都是在马鞍上挂一排红穗头的,一则好认,二则气派。
难道是白氏?是白氏参与了?还是白氏在调查这个六爷?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沈如蕙有些摸不着头脑,白氏,白氏,她怎么会卷进这件事里来?还是她一直就在这件事里?难不成?害了姨娘的另一位是她?
沈如蕙想到这里只觉脑门上的汗已慢慢浸出,她坐下,她现在需要冷静。
“另一个消息是什么?”
金串瞧着沈如蕙样子,小心翼翼地道,“是昨天,有一个婆子去见了六爷。”
“婆子?”
“对,奴婢认得。”
“谁?”沈如蕙与金铃异口同声。
“看守沈家祠堂的齐婆子。”
“啊?她怎么会?她不是一个孤老婆子嘛,听说她无论是府外还是府内都没有一个亲人了。平日里,只自己在祠堂,连与别人说话都不太多。”金铃道。
“不,有一个人与她交好。”
看着沈如蕙与金铃瞪大的双眼,金串轻声道:“周姨娘。”
沈如蕙“腾”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周姨娘?”
“是,这也是奴婢到了三少爷院子里之后才知道的,还是三少爷说的,说是二少爷中了举人后,沈家男子不是去祠堂祭拜嘛。结束之后,三少爷把扇子落在那里了,自己回去寻,却瞧见周姨娘从祠堂边的小房子里走了出来。周姨娘遇见三少爷他很是惊讶,解释说,去供一卷经。当时三少爷也没往心里去。
“奴婢却是觉得奇怪,若是普通的供经,哪天不好,非要祭拜的时候供。而且若是供的话,大家都在的时候拿出来岂不更好,为何人都走了才去。可见,周姨娘日常与齐妈妈妈的关系一定很好。
“奴婢就留了个心眼,也不是有意的,就是好奇,跟过周姨娘几回,哪次去祠堂她都会去那小房中与齐妈妈说上好一会子话的。”
“这些事你怎么从来没说过?”金铃问。
“周姨娘都不常往咱们二房来,我便没放在心上。只是如今与姑娘安排这事联系在一起,说出来给姑娘一个参详。”
沈如蕙现在是彻底有些糊涂了,怎么又出了个周氏?那个如同空气一般的周氏?她怎么会与六爷扯上关系,她与白氏,自己到底要怀疑哪一个?
“你是怎么知道那人是齐婆子的?”沈如蕙反应过来。
“那乞儿说,见六爷的婆子是个跛脚的,额头还有一个好大的痣,不是齐婆子又是谁?”
沈如蕙点了点头,的确,齐婆子这两个特征,还真找不出相像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