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岑一说着前因后果,岑鸢的唇角越绷越平。 直到他听闻钟毓突然不见,以及随后响起的尖叫声,岑鸢眼底立时闪过一抹戾气。 他深深看了一眼岑一,只留下一句“回去自己领罚”便转身踏入杂草丛生的院落里。 岑一垂首称“是”。 他知道今日自己任由夫人乱来已是失职,在加上此时还不知夫人踪迹,少主罚自己是应该的。 岑二见少主已经走远,连忙撞了撞岑一示意他将马拴好,随即二人也跟了过去。 “少主,”三人走进里屋后,岑一忽然出声道,“方才我已里外查探过,只有这尊佛像有些不同寻常。” 岑鸢刚进屋,就一眼看出这尊佛像的底座被人挪过。 他走至供案前,伸手在那莲花底座周围探了探,然后放至眼前细细察看。 看着手上被蹭到的灰后,岑鸢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佛像应该是屋内某个暗道的机关,”岑一沉声说道,“我怕进了暗道后有埋伏,不但救不出夫人反倒深陷其中,思量再三这才了碎火石。” 岑鸢闻言,没有说话。 他抬眼环顾四周,最终将视线定在佛像背后的那面墙上。 盯着那面墙看了一会儿,岑鸢忽然伸出手覆在佛像上面,轻轻一扭。 “轰隆——” 只见方才被岑鸢看过的墙壁轰然向两边移开,随着石门拖在地面上发出的沉闷声渐渐停下,一个幽深的暗道出现在三人眼前。 岑鸢见状,没有半分犹豫,抬步径直朝门内走了进去。 - 听到忽然传来石门被打开的声音,自从方才发泄完之后便一直沉默盯着钟毓的秋月忽然后退几步走至桌前。 她抱起那颗木头颅,视线落在快要尽的蜡烛上,而后幽幽一笑:“不愧是太傅大人的新婚夫人,不到半日便已带人寻了过来。” 听到秋月说话,钟毓的神色反倒是格外的平静。 她只是默默地看着秋月,眼里只余下怜惜。 其实方才她那般害怕,只是因为自己醒来后,发觉双手双脚俱被人绑着,也不知她此刻身处何地,心中便十分慌乱。 再加上后面秋月突然用一副十分诡异的神态抱着木头颅说话,一时的画面冲击让她瞬间尖叫出声。 直到她看了秋月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以及她残缺的身体,又听了秋月的歇斯底里,联想到先前她口中所讲的章行舟。 钟毓心中的恐惧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故事里的章行舟敲晕狱卒逃出去的那夜 钟毓眼神复杂。 他应当是去救秋月的。 可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那便只有活下来的秋月自己知道了。 “秋月,”钟毓忽然开口唤她,“你我二人从未见过,你缘何要将我绑来这里?” “因为你是太傅夫人,”桌上的烛光摇曳着,桌边人的影子也跟着微微晃动。 秋月说话时的声音里还带着歇斯底里后的沙哑,她微微转头看向钟毓,轻声说道:“是我盼了三年,终于盼来的朝廷的人。” “我来了。”岑鸢的声音忽然响起。 钟毓瞬间闻声望去,错眼之间,她眼尾忽然瞥到秋月一直抱着木头颅的双手突然颤抖起来。 “你”钟毓看着秋月,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岑鸢已经直直走至自己身前,然后蹲了下来。 她微微一怔,垂眸看着向此时正低头用短刃割断自己手上绳子的岑鸢。 直到将钟毓手上脚上的绳子全部除尽后,岑鸢这才将她搀起。 许是双腿之前被绑的时间太久,钟毓还没等站起来,就觉得双腿一软。 倘若不是岑鸢的手在背后撑着她,她险些就要坐倒在地上。 岑鸢的手臂环在钟毓背后,微微用力箍住她的肩膀以免她再次腿软。 将人半抱半搀着往光亮处走了几步,岑鸢偏头看了一眼一直候在旁边的岑一岑二:“扶着夫人。” “是。”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上前一步立在钟毓两侧。 岑一伸出右臂,沉声唤了句“夫人”。岑二则护在钟毓右侧,眼神警惕着自从他们踏进这里便一直没再说过话的秋月。 见岑一右臂一直抬着,自己又实在腿软站不稳。钟毓只好将手搭在他右臂上撑住自己的身体。 岑鸢见状,松了一直扶着她胳膊的手

,然后转身看向桌边站着的女人。 “你是卿云吧?”岑鸢沉默良久,忽然出声问道。 话音落下,秋月猛地抬头看向岑鸢,她不知何时又红起来的双目此刻正死死盯着岑鸢。 “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岑鸢面色不变,只是缓缓垂下头,躬身行了一个礼。 “建兴两年,向朝廷上十七封的连山郡太守章行舟……”钟毓听见他的声音顿了顿。 “夫人,我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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