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医生,不能任性,哪管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都要治疗,而且刚刚已经和他姐姐聊过,不管结果怎么样,他们都要接受。”
如果说个人恩怨,李青苗确实有很多借口和理由不给他治疗,但作为大夫,他做不到。
蒋鑫当晚回去吃药就开始呕吐不止,吃的药几乎都被吐了出来,而且整个人恍恍惚惚,眼睛还看不见。
蒋悦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直接把人给拉到了李青苗这里。
“我用针灸的办法能够减轻他的痛苦,但不是长久之计,你们还是去住院吧。”李青苗劝说道。
他没想过蒋鑫竟然才一天时间发展的这么快。
“医生说了治疗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开颅,但开颅的后果恐怕不太理想,万一下不了手术台怎么办?难道您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蒋悦仿佛看不到希望。
“我只能试试,但不敢保证你什么。”李青苗手里的针落下去,但想的却是还要怎么治疗。
传统的针灸能减轻他的痛苦,因为压迫到了他的神经,所以他才会有看不见的感觉,呕吐也是压迫导致。
还好,李青苗给他施针之后,人是睡了过去,没
有再折腾。
这一夜,李青苗一直守在蒋鑫身边,蒋悦也一直坐在那没动过,如果不是蒋鑫身边人告诉她,她之前也不相信怎么可能有人看的这么准,但去了医院看到检查结果验证了李青苗的话。
如果蒋鑫没有这么严重,蒋悦真的想打蒋鑫一顿,之前多好的机会他自己错过了,如果相信李青苗的话,也许不会到今天这步。
“他,我是说我弟弟是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性了?他还能坚持多久?我不想让他太痛苦。”蒋悦一直看着李青苗,几乎过一个小时李青苗就会给他施针,好像弟弟睡的很安稳。
医院那边医生的话,和李青苗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可蒋鑫那么年轻,她不想放弃。
“治愈的可能性确实很低,这个没办法骗你,但还是建议你去医院吧,针灸只是暂时的,如果接受了手术,若是可以下来手术台,我会帮你做康复治疗。”
李青苗也赞成最好的办法是手术,毕竟不是一个小问题,而是在脑袋里面的肿瘤。
“你可以考虑看看,虽然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甚至是不到,可总比看着他这样痛苦要强,你最好早做决定,因为
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撑不久。”李青苗说道。
一夜时间足够蒋悦想明白,家里只有他们姐弟俩,之前她疏于管教,让他养成不好的习惯,可这个决定只有她能做。
“我决定带着他去手术,如果我弟弟能从手术台上下来,你答应过我的话别忘了,我会第一时间来找你。”蒋悦一大早对李青苗说的第一句话。
“放心,我答应的事我会做到,而且我也希望他没事,他还这么年轻,不该这样。”李青苗希望他能从手术台上安全下来,挺过去。
怕蒋鑫会痛苦,李青苗早上起来给他针灸,还好一早上眼睛恢复了过来。
“谢谢你让我不那么痛苦,我还能不能活下去?”蒋鑫没了之前的样子,现在就是个害怕的孩子,他害怕去世,害怕自己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医生会帮助你,只要你足够坚强就没问题,你姐姐会带着你去医院做手术,你要记得从手术室出来,之后我会帮助你恢复,你一定可以。”李青苗鼓励道。
蒋悦把蒋鑫给带走,也答应了医院那边的治疗方案。
弟弟最后到底会怎么样,谁都不敢保证,蒋悦只希望自己无悔
。
生命无常,这是李青苗在蒋鑫身上读懂的一句话。
之前那么嚣张不讲理的一个人,也会让疾病打倒,变成一个畏首畏尾的小男孩,他的眼里现在都是惊恐和害怕。
蒋悦来电告诉李青苗手术安排在三天后的早上,预期手术时间是四个小时,但医生也说过可能会更长,若是开颅看位置还好,也可能会提前出来。
李青苗无法劝她更多,因为蒋悦知道所有的可能,她在手术没有结束的时候什么都不敢想。
第四天,李青苗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
他的心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安静不下来,蒋悦每到一步都会告诉李青苗。
从蒋鑫进手术室开始李青苗的心一直提着。
“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你这样好像比他家里人还紧张。”袁野知道他是因为蒋鑫提心吊胆认为不止,可李青苗的反应又让他说不出口。
“他太年轻了,不管任何一个人我都不能接受,而且若是我最开始坚持,他是不是就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李青苗其实是在懊悔,当时没有坚持的让他去看病。
如果有一个人突然和他说有病,其实李青苗也接受不了,蒋鑫最开始
的反应也情有可原。
“若是他从手术室能下来,你是不是真的要帮他康复?那他还有痊愈的可能吗?”袁野清楚蒋鑫有多严重。
“可以,只要他能活着出来,我一定可以帮他恢复,那个肿瘤是关键,若是良心的,那就更没问题了。”李青苗相信自己。
四小时时间,袁野一直陪在李青苗身边,可过了医生说的手术时间蒋悦并没有发消息来。
李青苗感觉很不好,又过了一个小时,依然没动静。
“袁野,他进去五个小时了,正常四个小时就会出来,可现在都没有消息,你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李青苗只能说出来才能让自己心安。
“也许,是件好事,没准医生想完美的做这个手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所以你要淡定。”袁野没办法感同身受,可她不想看到李青苗担心。
李青苗紧张的自言自语:“没错,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再等等。”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蒋悦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李青苗都不敢接听,还是袁野按了接听键,对面先是泣不成声,而后断断续续的说:“没事了,是良性,以后都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