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从睡梦中被阿巧唤醒,也许是前一天实在太累了,又生了病,这一晚我睡得格外的香,不过那贺兰的药真不是盖的,现下的我又满血复活了。
“小娘子,大人唤你去前院堂屋呢,奴服侍你梳洗穿衣吧。”阿巧轻轻柔柔的对我说道。
“阿巧,你我差不多大,也都是要伺候人的,你还是唤我子玉吧。”想起自己之前只不过是个乞丐,身份上来说还不如阿巧,现要她伺候我,还真是有点过意不去。
“奴不敢,大人有交代,要奴伺候好小娘子。”说完阿巧替我换上淡黄色的衣衫和襦裙,又给我梳了个垂鬟分肖髻,发髻上还替我插了一支金步摇。我见她愣愣地盯着我看,我还以为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没洗干净,“阿巧,我脸上有东西?”
她被我问的有点不好意思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东西,奴只是觉得小娘子真好看,比之大人也无丝毫逊色。”
在她的眼里我竟然能和那狐狸比肩,虽然我不甚在意容貌,但听她这么说,还是挺受用的。
再看看眼前清秀小佳人,也开口夸道:“阿巧也是个小美人呢。”阿巧的脸腾的绯红,“小娘子,莫取笑奴。”说完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叫子玉......我没有朋友,以后阿巧就是子玉的朋友好吗?”我牵起她的手,很真诚的说道。阿巧的眼非常纯净,那澄亮的眸光里没有半分杂质。
“子玉。”阿巧终于开口叫道。
“阿巧,我真的很开心。“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突然阿巧尖叫道:”来不及了,快,子玉,大人不喜等人,快。“她拉着我快步冲向前院,火急火燎之急态,却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阿巧你可真有意思,你慢点。”
阿巧走到半路突然止步,“哎呦......”我一个没刹住,直接撞到阿巧的后背,反弹后摔倒在地,还磕到了额头,我揉揉被地上石头磕到的额头,看到远处一位尊神正徐徐走来,冷冷清清的穿着青衣,不是贺兰又是谁?
阿巧的脸就像熟透的苹果,红成一片,哎,这丫头该不是看到贺兰才止步的吧,阿巧手忙脚乱的扶起我,低垂着脑袋歉疚的说:“子玉,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看着阿巧的大红脸,这小丫头不会情窦初开了吧?再看她的局促不安以及不时偷瞄贺兰所在处,自然不言而喻了,我脸上带着奸笑在她耳边低语:“阿巧,难道你喜欢贺兰?”
“子玉,你千万别胡说,我,我不过只是个丫鬟,怎配喜欢贺兰郎君。”阿巧的头更低了。
“阿巧,你可别妄自菲薄,我看那贺兰才配不上你呢。”我紧紧握住阿巧的手,哎,虽然贺兰不错,不过怎么说他也是个断袖,阿巧要是喜欢上他,可不就是往火坑里跳吗?“阿巧,其实贺兰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是阿巧身份卑微,自不敢有其他的心思。”阿巧脸上的红晕褪去不少,不过随之而来的是一抹黯然神伤。哎,看来这小娘子用情不浅啊。
“走吧,你不是挺着急的吗?”真不忍心看她那失落的表情。
“嗯嗯......快走吧。”阿巧复又反握住我的手向前院走去,正面遇到贺兰,我俩都停下向他请了安,可惜人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越过我们先走了进去。那种无视人的傲慢,让我恨得牙痒痒,禁不住暗在心里腹诽:死贺兰,这么傲,这辈子也别想娶到娘子。复又想起他是个断袖,只能在心里骂自己蠢。
来到前院还未走进堂屋,我便感受到了几十道灼热的视线在扫视我,在他们发光发怔的眸光中我款款步入堂屋,抬头便瞧见昨日将我按入水桶的那两个仆从不言和不弃正跪在堂屋正中央,不停的在向慕容求饶,慕容慵懒的坐在榻上,身子倚靠在凭几上,双目微眯着,手里拿着一壶酒,他今日穿着淡紫色的宽袍大袖,长长的墨发也只用紫色的发带随意的缚在背后,神情淡然,说不出的风流洒脱。他的两侧席地跪坐着不少男人,看起来像是他的亲信和幕僚,这些人身前都有一方桌几,桌几上摆放着几碟小菜和酒壶,贺兰也跪坐在慕容的右侧,他的面前却摆放着一把七弦琴。
不言和不弃看到我走进来,先是一愣,接着跪行向我靠近,不言声泪俱下说道:“小娘子,我们错了,求你向大人求求情,我兄弟二人不想被卖去大漠,双亲俱在,我和不弃若弃双亲而去,两老必命不久矣。”原来他们是兄弟啊,难怪这么同心同德呢。哼,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们的双亲。虽然害我大病一场,不过,我自小最见不得骨肉亲情分离。
我在内心深处又纠结了会,终于下定决心,“大人,他们......”正准备开口求情,却见慕容睁开眼,眼神深邃,他年纪不大,却自有几分震慑人的威势。
“子玉要为他们求情?没想到子玉还是个一笑泯恩仇的妙人。”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话明夸暗讽,他两旁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这位小娘子,大人怜香惜玉,必不会让你受委屈,你为他们求情岂不是拂了大人的美意?”幕僚甲说。
“小娘子,可真美,年几何,家在何处?”幕僚乙色眯眯的看着我说。
慕容眼神犀利的扫向那幕僚乙,十分不悦:“哼,子玉是你所能觊觎的吗?”。
那幕僚乙一听这话,脸刷的一白,拿着酒杯的手一抖,立马放下酒杯,掌起嘴来,“大人,属下不知小娘子是大人的人,僭越之处还请大人恕罪!”他对自己可真狠,一巴掌一巴掌可劲的往自己脸上招呼,很快他的脸就肿的和猪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