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慎出门后回头瞥了眼宋家,随即不动声色的往城中而去…
现在青沙帮在河阳县的江湖中一家独大,除了官府外,说是这一片的土皇帝也不为过。
刘慎身为青沙帮的副堂主,还是宁洪武树立给赤水帮投诚之人看的‘马骨’,手中的权力不可谓不大。
而裴家只是隔壁溪阳县的商户,涉及的生意并不算大,麾下的产业与宋老爷子那样的豪绅相比都差了几层,更别提如今的青沙帮了。
刘慎只要想,完全可以带点人把那裴家的那几个人揪出宋宅,然后一脚踹回隔壁的溪阳县…
但他得考虑裴雪雁的感受!
裴家那几个人毕竟是裴雪雁的娘家人,而且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生父、生母、胞弟!
而且这些人还是打着‘探亲’、‘探望’等名头来宋家的帮忙的…
没有真凭实据,光靠猜测就不由分说的把人揪出去,一来是不占理,二来裴雪雁的脸又该往哪放?
毕竟,刘慎与宋老爷子是看出来裴家人心怀不轨了,但裴雪雁这个‘当局者’却并不知情!
而刘慎也没打算告诉她!
裴雪雁如今还沉溺在宋老爷子辞世的悲痛中,若是再得知自己的生父、生母、胞弟打着探望、帮忙的幌子来宋家其实是为了图谋自己的财产,那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些…
所以,他准备用自己方法把裴家人给撵回去!
青沙帮钱庄堂口外…
看门的两哥帮众见有人走来,下意识的打量了过去,只一看,其中一人就笑嘻嘻的拱手迎了上去:“刘堂主怎么有空来这边玩了?”
刘慎神色莫名的问道:“你认识我?”
“这话说的……”
那人笑着解释道:“前天在堂口酒宴上,我见过刘堂主,况且现在不说咱帮派了,就是外面的江湖中人都知道刘堂主的事了。”
“当着张万年的面剁了他的独子,这事除了刘堂主之外,就是把咱们河阳县翻过来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张士琛恶名在外,刘堂主您宰了那厮,可谓是大快人心啊,帮里的兄弟,打心眼里佩服刘堂主。”
另外一人也笑着附和道:“况且,刘堂主在酒宴上把咱们钱堂主灌趴下的事,在咱们堂口也是广为流传的佳话啊~”
“哈哈哈,过奖了过奖了…”
刘慎闻言赧然的拱手道谢,这才问道:“钱堂主在不在堂口?”
“在在在,刘堂主,请!”
其中一人见刘慎是来找钱堂主的,紧忙在前领路,笑着解释道:“钱堂主这几天也忙的很,原本在赤水帮地盘的各个赌档、赌坊也都划到咱们堂口了,钱堂主现在估摸着正守着账房先生盘账呢。”
“哦?”
刘慎闻言讳莫如深的笑了笑,嘀咕道:“那我来的还真是时候……”
此时的堂口账房内…
钱有升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小酌,而房间里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账房先生和伙计在盘算着各类账目。
他端起酒盅抿了一口,龇牙咧嘴的说道:“老李头,你那算盘可得给我拨好咯,那算盘子虽小,但可关乎咱们堂口的颜面。”
他说着又夹起咸菜放入口中,摇头晃脑的说道:“前两天钱某人在酒宴上丢人显眼了,不少同僚看我笑话呢,咱这堂口要是再弄出点错账坏账出来,那我钱某人的脸面可真就丢到姥姥家了。”
“钱堂主放心…”
那账房先生笑呵呵的应道:“这口饭我吃了二十多年,可还没嗑掉过一颗老牙呢,至多明日,这账目定能盘的清清白白。”
“凡事仔细点,错不了~”
钱有升交代一句,刚端酒盅抿了一口,便听到门外传来打趣声:“钱堂主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