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亲戚家互相拜年,持续了十天左右。转眼来到了正月十五。正月十五是年尾,除了不贴春联,其余环节除夕一样。

我和妹妹都准备正月十六走,这天晚上我们都收拾好行李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和妹妹一起坐车去火车站,一个往南走,一个往北走。一年聚少离多。

妹妹比我小两岁。因身体不好,加之家里条件差,早早就辍学工作了。她吃的苦比我多。

“姐,我想春天去你学校玩。”

“好,你过来我好好带你逛逛。”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

“别装了,你除夕晚上和一个男的打电话我听到了。你放心,我不告诉我爸他们。”

“好,还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情况,先不想告诉我爸他们。”

她八卦的问我什么时候开始谈的,对方是哪里人,长的怎么样。

我给她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

“听着人还可以,你别被骗了,保护好自己。等我来给你把把关。”她关心地说。妹妹怕我受伤害。

和妹妹在车站道别后我坐上了回学校的车。上车后我给毅发消息说自己已经上车了,并告诉他到站时间。

他回复说自己先到,到时在车站等我一起回学校。

火车上人依然很多,我拿出一本看了起来。看累了又闭着眼睛休息。火车在一个又一个隧道间穿梭,忽明忽暗。

“闺女这是去上学?”身边坐着地一个大婶看我睁开眼,看着我问。我一听是老家口音。

“是的,姨。”我微笑着回复。

“你读大几了?”

“我在读研,今年是研一。”

“真厉害,我家老大和你差不多年纪,从小不好好读,早早就嫁人了。你看,好好读多好。”

“姨,刚过完年,你干什么去?”我问她。

“我和你叔在广东打工,老板催着要赶紧开工,这不刚过完年就过去。”

我们又聊了很多,原来她家里还有一个小儿子,在读大学,家里种地挣不到钱,就外出打工供孩子上学。

火车里坐的大部分都和他们一样,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背井离乡。农村里一年到头最热闹的就是过年这几天,从正月初十开始,青壮年纷纷奔往外地,家乡又只剩下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见不得小孩和父母分别时撕心裂肺的场景,总在想如果家乡有好的产业或工厂该多好。

阿姨很热情,将她带的熟鸡蛋拿给我吃,我拒绝说自己带有吃的,自己比他们到的早,他们还要坐一整夜才能到。阿姨硬是塞给我,说我和她女儿年龄相仿,看见我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让我不要和她客气。

盛情难却,我只好接受,并当着她的面剥了吃,她很开心。我们又聊了很多,她竟然认识我父亲。还说起了我母亲,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心疼的不行。

有了亲人做伴,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火车到站,我临走时把自己买的没动过的吃的和水都留给了他们。叔叔将我的行李箱从架子上取下来,送我下车。阿姨在后面不舍得看着我。我也难过的和他们挥手道别。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

下了火车随着人流出站。远远看见毅站在站外,我向他挥手,他也看到了我,从人流中挤出来,站在出站口。

我刚走到他跟前,他一把接住我的箱子,一手用力的将我拉到他怀里。把头埋在我肩膀上。“想死我了,终于等到你。”

周围都是人,我不自在的用双手撑开他。“别,好多人。”

他松开我,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我。

“你害的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看我都憔悴了,怎么补偿我。”他在我耳边低声地说。

“切,看你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样子,谁相信。”我白他一眼。

“不解风情。”他用手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

“真的,可想你了,晚上夜深人静时会想你想到心痛。你懂那种感受不?”

“我懂。”我也会想你到心痛,我心里想着。顿时觉得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我双手挽着他的胳膊,头靠在他身上,这样贴着才安心。 他感受到我的变化,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波涛汹涌。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这里人太多,我无法回应他,只能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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