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云的难处，自然不便跟两个男人说，她一口气奔进了二娘布庄。
许二娘有一阵没见她，逮着她就问，怎么有空来了？这阵子在家忙什么？她做的衣架和模特竹人真好用，还有没有……
见她开口就说不停，拂云急忙打断，“二娘，江湖救急，你这儿可有月事带？”
“……”
她的声音不小，除了许二娘，还惹了几个女顾客脸红，都嘀嘀咕咕说，这女人好生突兀，这种事她说那么大声。
拂云管不了别人怎么说，她是真的急。
这具身子底子并不好，月信不准，无法预判，就这么尴尬且不合时宜地来了。
女人就是麻烦，亲戚探望，随时随地，随心所欲，憋都憋不住。
许二娘把她拉到一旁，偷偷塞给她一个，她拿着就往茅房里冲。
这个时代，没有卫生纸，实在是一点都不方便，真想为前世逝去的好日子哭上一阵。
折腾了好一会儿，拂云才磨磨蹭蹭出来。
许二娘一见她就捂着嘴笑。
拂云本来觉得，这种事没什么难为情的，可见许二娘笑得含蓄，加上小腹不时传来撕裂的痛感，还是叫她有些不自在。
但她的脸皮，早已磨炼出来，很快就压下那股子别扭，跟许二娘说起话来。
许二娘说，自从店里改造，用上衣架以后，上个月月底就卖了七八套成衣，早就把衣架的钱挣回来了。
尤其是门口那个人形衣架，衣服一穿，帷帽一带，许多人都以为，是真人站在那里。
总之，进店的人比以往多。
拂云笑道：“这是好事。”
许二娘又问：“妹子，你能否再给我做两个人形衣架？一个五六岁，一个十来岁模样的。”
“可以。”拂云一口答应。
只要有赚钱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二娘，既然是小孩的，价钱我给你算便宜点，两个五百，如何？”
许二娘娇瞪了她一眼，“你个黑心肝的，狮子大开口也不觉脸红。便宜点，我也是照顾你生意，另外，我还要一些小衣架。”
上回一个模特加三十个衣架，就卖了五百，这回两个模特才要她五百，实际上比之前便宜。
拂云知道，许二娘这么说，不是真的嫌贵，而是普遍的消费者心里——想讨个“占便宜”的感觉。
她笑道：“这东西看似简单，实际一点都不好做，上回我相公做时，手还被划了两个大口子，可怜得很。你一个大老板，还忍心跟我们穷苦人砍什么价？
虽说钱少不了，但我可以做主送你十个小衣架。多了，只怕我相公不干。”
这种话术，跟“找领导申请优惠”差不多，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啧，还穷苦人，你见过哪家穷苦人像你这样不买布直接买衣服，还只挑贵的。”许二娘白她一眼。
拂云心虚地笑了，“这不是我相公手艺好，能做些玩意挣钱么。”
“行了，黑心鬼，五百就五百，小衣架还要三十个，你给我算便宜点。”尽管知道这是黑心价格，许二娘还是答应了。
拂云的难处，自然不便跟两个男人说，她一口气奔进了二娘布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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