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个懦夫 (第2/2页)
自从上次在玉昌坊匆匆一见，她再没有遇到过徐状元。上次隔着帘子，她并没有看清徐状元的面容。不过徐状元的名声如日中天，自然是俊美异常。
连朝风看永乐这样子，试探道：“皇上有意让皇室与人结亲，当然会挑最好的那个。公主想嫁吗？下官听说那状元郎是长安城许多女子的梦中情人呢。”
永乐眼神闪烁：“我们姐妹之前见过他一两次，确实温润如玉，翩翩公子。他待人接物也十分妥当，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我们私下议起此事，姐妹们也对他颇有好感。
不过母后觉得他出身低微，是不会同意把我嫁给他的。父皇要指婚估计要另选一位了，随他去罢。”
连朝风并不擅长感情一事，听永乐这么说，她也拿不准这小公主是喜欢状元郎呢？还是不喜欢。她觉得还是不要继续问这么深刻的问题，防止被拔了舌头，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刚刚和静公主的衣服，怎么会不合身呢？是公主故意为之考验下官吗？”
“并没有，她母妃不受父皇待见。她们的衣食供应一直比不上别的姐妹。内侍省也不把她放在眼里，所以她的衣服总是不合身。说起来，母后倒是想撮合她和状元郎。”
怎么又绕回去了？连朝风不敢多问，只好低头干饭。永乐一直在和她聊闲，都没有吃几口饭菜便说自己饱了。侍女将饭菜撤去之后，公主回到自己的闺房，端坐在一架古筝前面。
这古筝是用上等的桐木所作，木质坚硬而顺滑，呈现出自然的光泽与纹理。连朝风看这古筝每一根弦都绷得恰到好处，既不松弛也不紧张，显然公主平常很爱弹奏。
永乐轻轻拨动古筝，声音清脆悦耳，回响又悠远绵长，如同山间清泉，流过心田，又如微风吹拂松涛，令人心旷神怡。一段宁静的曲调过后，旋律变得活泼了起来，像是一只小鹿从山野间蹦达了出来，欣喜中带着一丝娇羞。
连朝风虽不懂音律，却能感觉到公主此刻的心境，赞道：“公主弹得好极了，是宫中哪位老师教的？”
永乐抬头看着她：“这就好极了，那你是没听过好的。我的古筝是李司乐教的。你没听过他的琴声，那才叫高山流水，知音难寻呢。”
李司乐？连朝风脑海中闪过一个人，道：“公主所说的李司乐可是李慕白？”
这可真是巧了。
她心里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不光听过李慕白的，还听过你家徐状元郎的高山流水。
公主眼中冷光乍现，道：“正是他。本宫听说是你把他妹妹抓回去的，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他们夫妻跑便跑了，你为何不给人活路！”
公主的消息竟然这么快，吴王干嘛和公主说这些？真是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公主这态度变得也太突然。
连朝风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下官冤枉，当日遇到诸夫人之时，下官并不知道她是谁。等知道她身份的时候，你皇兄便要带走她了。”
公主站起来，背对着她，根本不想听她解释。
这时门外有人通传：“宁王到，李司乐到。”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连朝风看向门外，宁王同一位身着灰色锦袍的男子一同迈步走了进来。此人不到而立之年，容貌清秀，眼神中有着为人师者的坚毅与冷峻。不是李慕白又是谁。
他与宁王同行，两人神态颇有些相似。只是宁王久居高位，身上威严更重，而李司乐更多的是人墨客的高冷之感。
公主听闻李司乐到了，迎了上去，她眼神中似有闪躲之意，恭敬道：“师父今日怎么和宁王一同过来了？”
宁王看了一眼李司乐，又瞧了一眼永乐，笑道：“这满宫中，永乐唯独怕李司乐一人。可见李兄不光琴艺了得，叫公主佩服。”
连朝风听到宁王称李司乐为李兄，想来也很是尊敬他，不禁对这个宫中乐师又多了几分好奇。
李司乐淡然道：“自古严师出高徒，却没有名师出高徒一说，可见师父的技艺如何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懂得约束学生，不可使之懈怠。下官受命于今上，教习公主古筝，不敢有负皇恩。”
永乐撇撇嘴，不置一词。
连朝风在一边简单行礼：“见过宁王，见过李司乐。”
李司乐这时注意到了她：“陈娘子，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看来我和甚是有缘分。”
永乐不知其意，道：“老师见过她？”
连朝风心中打鼓，那日在玉昌坊李慕白被误伤的事看来他还记着。真的是，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李司乐淡然一笑：“之前在玉昌坊有过一面之缘。陈娘子做为大理寺的仵作，不光会查案子，还有一身武艺，一手飞刀绝技令李某佩服。”
宁王听着皱起眉头。他只知道那日有灯笼火球差点砸徐状元，但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他看向连朝风，眼神有些不满。
这个小仵作一天不惹事就浑身不痛快。
连朝风见到宁王有些不悦，尴尬地笑了笑，对着李慕白道：“李司乐过奖了。那日之事是个意外，下官急着想救徐状元，不想误伤了你。还请李司乐不要见怪。”
李慕白眼中布满寒意：“那件事当然是意外，不过宁王适才同下官讲了五天前是你将舍妹带回去的，这也是意外吗？”
连朝风闭口不答。这确实不是意外，李慕染的事她也有一半的责任。
李慕白见她不说话，阴阳怪气道：“那夜陈娘子当真是心细如发，见微知著。”
连朝风听出他的不满，观察着他，心中思量万千。他是诸青的小舅子，也在皇后处教公主乐器。他也是吴王的人吗？诸青一案他是否牵涉其中？最重要的是，李慕染死也不说的那个秘密，他知不知情？
她心思转动，若是知情的话，恐怕他已不能安然出现在这里了。不过既然遇上了，一会少不得要问他几句。
想到这儿，连朝风答道：“这话听着可不像是在夸下官。李司乐似乎对下官有所误会。”
公主与李慕白同时冷哼一声，对她充满鄙夷。很明显，他们认为是她害了李慕染。
连朝风莫名觉得有些好笑，道：“都说李司乐人品高洁，宫内宫外有口皆碑。但是依我看来，不过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懦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