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不依不饶道:“你莫非瞧不上我们姐妹。让你玩个游戏而已,竟然推三阻四的。这不恭敬的罪名你可当得起?不要以为有宁王为你撑腰,你便可以不把我们姐妹放在眼里。”
连朝风眉头一皱,发现这永乐公主真是难缠。她今日为了自己怕是下了些功夫,恐怕不能轻易放过自己。于是硬着头皮应道:“公主们息怒,那些卑职尽量一试。
只是还想请问一下五位公主,对于找到假公主,可有什么限制?卑职怕说错了话,冒犯了几位公主被责罚。”
永乐想了想,道:“倒是没什么限制,你可以问我们话,也可以仔细打量我们。你想做什么都行,我们就是想瞧瞧你的本事。你放心,你说错了话,我们不会罚你的。”
其余公主也跟着点头答应。
永乐话锋一转:“不过,你若是敢伤了我们几个,那你就自己掂量掂量吧。”
连朝风笑道:“卑职哪有这个胆子。公主们请放心。”
说罢她从五位公主“身边”走过。今日宫中有宴会,公主们都盛装打扮,或是头戴步摇,或是戴着金钗;眉间点了花钿,典雅而庄重。她们穿的丝制的裙子,上面绣的花纹不一,但是都一样的繁复精巧。
不过她也发现了一些细微的问题。
她先是走到永乐边上,瞧着她靴子,问道:“公主昨夜可曾外出?”
永乐不解:“这有关系吗?”
连朝风道:“公主的靴子沾到了一些青苔,似乎与御花园的青苔相似。今日一早公主便请了众位姐妹来,想来应该是昨夜沾染上的。公主外出所谓何事?”
永乐愣了一下,随即傲慢道:“本宫晚上无聊去御花园逛逛而已,没什么事。”
连朝风点头。接着她走到第三个人身边,问道:“这位公主是?”
“本宫是和静公主。你要问些什么?”和静人如其名,很是和善,眼中似乎还有一些怯意。
连朝风瞧着她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宽松,尤其是袖子盖住了手背,便问道:“公主这身衣服是新做的?”
“不错,是内务府新送来的。”
连朝风笑道:“公主说谎。“
这时其余四位公主都围了过来,觉得连朝风一定是找到假公主了,想听她发表高论。
连朝风继续道:”这衣服并不合您的尺寸。怎么会是内务府新送来的?”
其中一位公主笑着问道:“你可是觉得她是假公主?”
连朝风不置可否,她想着永乐公主下了这么大功夫给自己出难题,怎么会轻易让她识破。这不合身的裙子恐怕是另有说法。论宫中言谈习惯与服饰装扮,永乐可比她懂多了。真想瞒着自己,定能做到滴水不漏。她只能另想办法了。
她看着五人,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这和静公主是有些问题。待卑职再想一想,再仔细想一想。”
说着她目光瞟了一眼大门,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皇上,皇上怎么来了,卑职叩见圣上。”
说着顺势就要跪下,眼睛却瞟向五位“公主”。
只见永乐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向一旁退去。而其余四位则有些不解,顺着连朝风目光向后望去。
大门口空无一人。别说皇上,连个太监都没来。
连朝风站了起来,她的目的已然达到。谁是宫女假扮的公主已不需多言。
刚刚她就在想破局之法。服饰易于改换,但是习惯难于改变。如果要让宫女露出马脚,只能击破她的心理防线。既然是永乐安排的宫女,恐怕寻常人都吓唬不住她。
不过宫中有一人,无论是谁都会害怕。这个人就是皇上。因而她故意和她们闲聊,让她们放松警惕,等时候到了便假报皇上驾到让宫女现出原形。
真正的公主听到自己的父王来了,会想回头迎接自己的父王。而宫女听到皇上来了,自己又穿着公主的服饰,心中怎能不怕。这惊恐的眼神和动作全然被连朝风看在眼里,便知道自己已经找出混在其中的宫女了。
大家回过神来,看着她,知道自己被这个小仵作戏耍了,有些恼怒。
“永乐”在一旁不言语,不再有刚刚盛气凌人的架势。
这时一位满头珠翠,衣着贵重的女子被人搀扶着从后殿走出,正是真正的永乐公主。
她看向连朝风,少女嗔怒的神情中还带着几分刁蛮,像是随时要给她一个巴掌一样。
她缓缓走了过来,声音清脆:“你好大的胆子!自己没有真才实学,竟敢拿父王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