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宁接过钥匙之后下了车,把座位架后面加装的尾箱打开,将里面的备用头盔取了出来。
戴上头盔,扣好系带的卡扣,这样在心理上会觉得安全了很多。
重新跨上这辆红色小本田,插了钥匙然后一扭,顺手摸了摸仪表盘,一股既陌生却又更熟悉的奇妙感觉,轻车熟路般瞬间涌遍全身上下每一处神经。
飞鹰WIN100这车一进入国内市场就迅速风靡了开来,很多人第一眼看到这车时,都会觉得车型一般般可以说貌不惊人,一旦入手久了之后,又会觉得它是那么的千般好看和万种风情,一双大长腿的冯娟跨上它,绝对是一幅摄人心魄的香车美人图。
车身比较轻巧,才重一百六十多斤,看似轻却一点都不漂,行驶稳定性相当不错。
骑着这家伙爬坡过坎那是一个轻巧灵便,减震功能做得非常好,而且跑起来特别省油。
虽然只有9CC的小排量,却有着10匹的大输出,配合一百六十多斤的轻巧车重,这家伙的加速性能一点都不弱。
无论是酷暑三伏还是严冬三九,无论是冷车还是热车,一触即发,绝对不会拖泥带水拉稀摆带的。
变速器是踩一提三的四速变速器,特别是它的省油发动机没什么杂音,排气管声音异常的清脆。
陈安宁一脚踩下启动杆,立马启动了起来,只听见排气管声音非常轻微,貌似性能软弱无力的样子。
他轻拧了一下油门,一阵突突突的排气声立马冲入耳中,很是厚重,很有节奏,相当到的强劲有力。
一脚撑地,车把往前一推,同时另一脚往后一磕,收起脚架就在楼下试车慢跑了起来。
很快的工夫,穿越重生或者说移魂夺舍而来的中年油腻男,就完全适应了机车少年这个新角色。
慢跑了两圈后就慢慢刹停了下来,冯娟也斜跨了小包走了过来含笑倚立。
陈安宁脚撑着地,取下车把上挂着的头盔递给冯娟,“娟姐,上车。”
冯娟接过头盔戴好,扣好系带的卡扣,再拉下有机玻璃的风挡,抬腿跨坐了上来。
陈安宁扭头瞥了一眼,说了一句道:“往前坐一坐哎。”
然后啪嗒一声,他伸手将自己头盔上抬起的有机玻璃风挡,往下一拉,遮在眼前。
就在冯娟闻言抬起香臀要往前挪的时候,陈安宁右手向后探出再反手一拉。
猝不及防的冯娟一下子便扑到了陈安宁的背上,发出了“啊呀”的一声娇嗔。
与此同时,陈安宁左手已经迅速捏了下离合,左脚踩下一档,轻放离合的同时油门轻拧一下,车子迅速往前跑将了起来。
这一瞬,冯娟的娇躯被骤然带动了起来,一双玉臂下意识的圈紧在陈安宁的腰间,整个人都伏在陈安宁的背上。
陈安宁极其娴熟迅速的捏离合,再勾上二档,如此反复,直到进入四档,只听一阵渐渐强劲有力的排气声开始被甩在身后。
这个年代的小区道路边上,几乎不会停有什么私家车,即使夜里也极少有开回来的公家车辆。
虽然是星期天,但此刻是初夏烈日炎炎的午后三点多,小区路上看不到一个行人和骑自行车的,否则现在就是一片鸡飞狗跳了。
倒是路过的居民楼里,午睡的人被渐起的轰鸣声惊醒了不少,隐隐惹来些许的咒骂声。
冯娟搂着陈安宁腰,在他耳后连喊了数声:“臭小子,慢一点!”
快到小区大门口时,陈安宁这才放慢了车速,降下了档位,紧接着又出其不意的轻刹了刹,以致冯娟的丰挺被突如其来的微微挤压了一下。
冯娟头盔内的俏脸顿时就羞红了一片,她腾出右手在陈安宁的右肩上狠狠捶了一记,只是也不言语,然后把手放回陈安宁的腰间,又重新搂住了。
出了小区大门后,拐过弯上到大马路,提档加速,感觉越跑越有劲。
强劲节奏的排气声一直不停,如影随形于身后,胯下的小本田就像是嘶鸣昂扬的战马。
除了下辖的郊县之外,谷方市区目前唯一学驾驶的易达驾校,就在远离市区坐落东郊的刑侦二大队办公楼的隔壁。
从东风二村去易达驾校的行驶路线,陈安宁是一清二楚的。
但在两世的各自记忆里,这条路线两边的建筑物和街头风貌,相比之下还是有一些差别,目光瞥留之余,总是导致他下意识的轻带一下刹车,然后再提速上去。
起初,她还当陈安宁是无意之间造成的,次数多了便认定是臭小子在故意使坏了,如果不是摩托车还在疾驶之中,她非得下来把这小坏蛋给死命揍一顿。
可是待到陈安宁把车子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冯娟又仅仅只是抬手在他肩上捶两下便罢了,后来等红灯的时候索性连捶都不捶了,一双玉臂似乎圈抱的更紧了。
人随车动,迎面疾风掠过,衣衫内外的肌肤仿佛还被吹出了片片汗珠。
初夏烈阳的映照之下,心底竟似泛起了绵绵潮湿之感。
而陈安宁开始被捶的时候还觉得莫名其妙,他要控制摩托车不容分心来扭头询问。
这非但没有让他内心里产生愧疚汗颜的明悟,反而使得内心里要肆意放飞自我的快感突然迸发了出来。
此时此刻,陈安宁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虚岁四十一拖家带口的中年男,完全沉浸入了机车少年青春飞扬的新角色之中。
此时此刻,在飞驰而过的这段人生短途里,他不用再带着伤楚去怀念那一世的家人、事业和一切,不用再体会永远回不去的崩溃与绝望,不用再去体会接受命运安排的无奈……
如果说,开始还是记忆里的异样引发困惑而导致了误会,后来就是寻找机会来享受旖旎了。
到了驾校门口,陈安宁将车子停在树荫阴凉下,他把车子熄了火,但钥匙没有拔,车把一歪,脚撑着地。
冯娟搂着陈安宁的腰,戴着头盔默默的伏在他的背后。
陈安宁也没有出声。
只有附近的知了声起起伏伏,蝉噪人逾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