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及在土山上指挥,孙承宗和一众将领在山海关城楼上观战。
将领们简直不敢相信,吴秦两支客军不但敢与建奴野地浪战,还能在兵力劣势下与对手斗个旗鼓相当!孙承宗稳坐太师椅,一幅指挥若定的神情,但心情随着战况大起大伏,大红朝服下,皮肤里一会汗出如涌,一会汗不敢出只有后世坐过“疯狂眼镜蛇”过山车的人才能体会孙承宗跌宕起伏的心情。
当孙承宗看到蒋方阵顶住镶黄旗,白杆兵重新整队,骑炮兵返回主阵,五大方阵有序撤退时,心情一时平复了不少,有如过山车进入了盘旋后的减速段,游客正在庆幸劫后余生,不想马上就发生了落入深渊似地急坠!
孙承宗只见一蓝一红两支骑兵,先后插入了关城与关前明军的中间地带。他们切入的位置是如此之好,以致于城头的红夷大炮和明军的铳炮都伤不到;他们冲击得是如此坚决,以致于完全不顾关前的品坑地雷、铁蒺藜和护国军布下的各种陷阱的造成的伤亡,笃定如熔岩流般前进;他们卡位是如此之好,以致于吴秦两军被北方的白旗、西方的镶黄旗和正蓝旗、东方的大海、南方的红蓝两军四面包围!
大事休矣!孙痛苦地关紧眼皮,封闭了不利信息进入大脑的主通道!此举像极了被“疯狂眼镜蛇”过山车折磨到绝望的游客!
如果要找一个战况越激烈,情绪就越兴奋的人,头名状元就是陈大炮。
陈大炮一看到两军切入,立即就带着炮队跟了上去,他带队渐渐向敌军靠近,但保持在二百步外平行线外,不仔细分辨的话,会以为炮队是建虏的友军。
当陈大炮找到了合适的炮击阵地后,猛地一拉缰绳,马儿受力左偏,炮车漂移甩尾,炮口正对着敌军,陈跳下马车,放下钉牢助锄,道一身好,樊二楞立即就把火种插进火门,轰地一声,三十颗铁弹就冲了出去!别的炮车也是一样的动作,三十辆炮车打出一大片铁雨,打得对面惨叫连连!
在左翼遭遇到严重打击后,代鳝部才清楚一直伴随自己前进的,不是友军而是明军!
没被伤到的建虏兵在官长的带领下嗷嗷叫着冲了上来,只听砰砰铳响过后,受惊的狼群又失去了头狼。
失去了头狼的监护,建虏的进攻没有了章法,变得一窝蜂似的乱冲。
陈大炮抽空撇一眼,打铳的还是朱武他们,他们身后站着夺来不久的战马,难怪来得这么快!
“建虏就要上来了!”樊二楞喊道。
“送他们上路!”陈回答。
“轰”
西侧的秦良玉看到主阵打出的信号,知道该是封堵红蓝两旗的时候了,她也打出了响应的信号,而后两军一起加速行动,摆成一个巨大的顺时针旋转九十度的“l”形,向落入陷阱的敌军压了过去,西面的缺口,仍是敞开的,像一扇巨大的逃生门。
红蓝两支建虏并不以为自己是上钩的鱼,而以为自己是砍入关外明军与关城之间的巨斧,他们一半下马开始掘壕筑垒,为固守做准备,一半在向明军发起突击,以争取时间。
看到时机合适,留在关城上的护国军工兵便一一点了引线,引线通过蜿蜒曲折的导管通向城外,又从地下穿过品坑地雷区,直到红蓝建虏的脚下,最后点了巨大的火药桶。
剧烈的爆炸让上方的建虏飞上半空,附近的建虏被直接震死,再远一点的则被铁丸蒺藜击死击伤。一系列的爆炸让这批建虏觉得身旁几乎没有安全的落脚点,他们放弃了土工作业向外逃散,一半又被品坑地雷所吞噬。
代鳝在众卫士的护卫下侥幸免死,他的大脑紧张地算计出:地雷明显是人为控制爆炸,绝不是触发的,否则刚才跑过去时就炸了!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