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就说是不是吧？

崔宝珠慌张后退，任星野护在她面前，可盖禹妈妈就像是一头疯牛，直接把任星野推到一边，双手揪起崔宝珠的头上就要打，崔宝珠吓的哇哇大叫，园长惊的魂不附体，忙把保安叫过来才阻止事情继续恶化。

园方分别对钱秀莉和盖禹妈妈进行安抚，让的她们先带孩子回家。任星野的头被磕破了，园方也通知了乔明芙来接任星野回去，崔宝珠受了点惊吓，此时正被班主任抱在怀里安抚着。

乔明芙带任星野去了趟医院，医生检查之后说要缝针，有助于伤口愈合不会留疤，乔明芙想也没想答应了，在医院大厅等待缴费时，任星野忽然说道，“妈妈， 爸爸知道我在学校为救女孩子磕伤了吗？”

乔明芙恍然大悟，拿起手机拨出号码，响了两声又挂断，打了一通视频电话过去。

乔明芙是紧张而期待的，她对着手机屏幕仔细检视了着妆容，头发，任威那张已不再年轻的脸出现在屏幕中时，乔明芙的脸上露出情窦初开的少女才有的羞涩。

“没什么事就不要打电话。我很忙。”

手机屏幕里装着任威的脸，只在右上方角落里露出一角蓝色窗帘，任星野把头凑过去，未经包扎缝合的伤口显得狰狞，这让任威的心猛一疼，“星野，的你在哪？ 我马上过去找你。”

任威挂断了视频通话，很快又打来了电话，乔明芙刚接过，任威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深沉的愤怒，劈头盖脸的朝乔明芙砸来，“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钱，你是怎么带孩子？还伤在脑袋上，我儿子没什么事还好！要是脑袋出了点毛病，我要你好看。”

恰好此时窗口叫号，乔明芙才能从僵硬的血液中找出一点向前的理由，她不知道的是，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脸是心情的晴雨表，收银员也不禁从窗口探出头来多看她几眼，思忖着她这一身富丽打扮，不像是为金钱窘迫。

“你在哪家医院？” 任威的语气变幻过快，乔明芙的心情好似过山车一样，危险刺激时她应该要尖叫，可她好像忘了，或许在这不平等的关系下，她没有宣泄情绪的资格。所以当任威的情绪和缓下来，她本能的用更卑微的语气回答，“在儿童医院，我拿了药带星野上三楼去缝合伤口，医院大厅有扶梯，你从大门进来就”

回答乔明芙的是一阵“嘟嘟”的挂断声。

“妈妈，”任星野摇了摇乔明芙的手，“爸爸骂你了？妈妈，我会跟爸爸说，这是我在学校摔伤的，和妈妈一点关系也没有。爸爸不应该骂妈妈。”

乔明芙双眼一热，将任星野搂在怀里，“爸爸不是在骂妈妈，爸爸只是心疼星野。”

“心疼我就要骂妈妈？可爸爸骂妈妈我的伤也不会好起来啊！妈妈肯定会因为爸爸的话伤心。”任星野突然停住脚步，看着医院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他们多是父母带着孩子，更有甚至还有爷爷奶奶陪在一边，偶尔看见只有父母其中一人的，他们带着的孩子也已经有着足够比肩成年人的身高，任星野突然委屈起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乔明芙。“妈妈，爸爸下次再骂你，你也骂他，你看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陪，我爸爸却不在，他也应该被骂啊！”

乔明芙愣在原地，她从来没想过她和任威能和别的夫妻一样。可是在她儿子，任星野这个五岁小朋友里眼里，他的爸爸和他的妈妈天然就是在平等的位置上的！

任威来的很快，任星野刚缝合伤口时，他一声不吭的出现在科室中，医生准备给任星野用麻药，任威想也没想制止了。“医生，我们不用麻醉，那东西用了影响智力。”

医生像看智力有问题的人的眼神扫了任威一眼，“站着说话的人腰总是不疼的。至今未有任何证据表明，智力减退和使用药物有关。”

乔明芙伸手挡住了医生往任星野头上扎的针，“医生，要不然我们还是不要用药了吧。”

“你是孩子妈吧？你这妈是怎么当的？别人都想自己的孩子少受点罪，再说你这钱都交了。”

乔明芙呐呐的看向任威，“我们不用麻醉。”任威拍了拍任星野的手掌，“儿子，我们是坚强的男子汉，我们不怕疼。”

“恩，我是坚强的男子汉，叔叔，我不用麻醉。”任星野说完，双眼满是期盼的望向任威，“爸爸，坚强的男子汉有奖励吗？”任威被逗笑了，“当然。”

针刺破皮肤痛尖锐而密集，任星野只叫了一声，看见乔明芙心疼含泪的眼睛满乞求的看向任威，任星野咬紧嘴唇，任凭豆大汗珠滚滚落下，再不吭一声。

舒斯泽没有受外伤，盖禹那两口水吐让舒斯泽觉得十分恶心，他回来脱下园服，在浴室里从头到脚洗了两遍仍觉得不够，最后还是钱秀莉把他从浴缸里拖出来，舒斯泽这才哭出来，“妈妈，盖禹不礼貌，盖禹的妈妈更没礼貌。”钱秀莉擦干舒斯泽的眼泪，“盖禹和他的妈妈今天的行为确实不对，也很没有礼貌，但做错的事的是他们，我们没必要为别人犯的错流泪。”

舒海林回来的时候钱秀莉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声音她从厨房出来为舒海林拿拖鞋，放包，倒水，舒海林安心的享受这一切，只是少了舒斯泽的亲密的捣蛋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儿子呢？”他随口问了一句，“在房间睡觉，”听到舒海林的脚步声，钱秀莉忙说道，“他才刚睡着，别去吵他。”“今天在幼儿园没睡觉吗？”舒海林准备返回客厅，厨房油烟味重，又热又吵，他一向视厨房为独属于钱秀莉的工作场所。

“今天回来了，没上课。”这句话成功的叫停了舒海林的脚步，“为什么不上课的？”钱秀莉利落的剥开一颗嫩葱，又将葱切成的细碎的葱花。她的叙述也像刀刃下的葱花，一样的利落且条开理分明。

“等等。你为什么要答应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替她去幼儿园？”舒海林敏锐的提问让钱秀莉一时无言，“也不算素不相识，亲子运动会那天，我们打过交道的。”“就那一次？那和素不相识有区别吗？”“而且，”舒海林靠在门框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只要智力正常的人，一听就知道这绝对是带人受过去了！你是不是脱离社会太久了？忘了怎么拒绝别人？”钱秀莉低下头，翻动着锅里的烧扣肉，这道菜制作起来相对繁琐，不过舒海林和舒斯泽都喜欢吃，钱秀莉也经常做。“我，我当时想着，能帮别人一次也就帮了，要是当时我上班的时候也能有人帮我带带斯泽，我也不用辞职了。”

舒海林忙打断她，“得，我们别扯远了，这不是一回事。你跟别人素昧平生是事实吧？受了无妄之灾也是事实吧？这事情的起因还不就是你乱答应别人！”钱秀莉没说话，舒海林似乎意犹未尽，大有踏足“别人领地”颐指气使和高高在上，“你就说是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