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今日天气热,整日出了不少汗,云遥身上那胡皮粉的药效散得便快了。
白日里云遥尚未发现丫头们瞧她眼神的异样,入夜之后去大厨房之时倒是听红管事赞了一句,道她年纪轻便是好,整日在太阳底下干活,也只晒黑了一点。
云遥当时便知道坏了。
红管事与她并不相识,还道她本就长这般模样,却不知她用了那药之后,当真晒得比非洲黑人差不了多少。
若非如此,这张脸也藏不住。
走在回屋的路上,越走越是不安,云遥总觉得这身份若是暴露了,只怕要惹上大麻烦。
心事重重的回了屋,云遥听着半夜乍响的惊雷,冰冷的雨丝顺着窗缝钻进室内,凉幽幽的驱散一整日的炎热。
偏头朝其他丫头看去,此刻都已睡熟过去。
也不知那人给她用了什么药,昨日被刺出的伤口竟已然开始结痂。
翻身将窗户打开,云遥望着外头的雨水,片刻之后,拿出剪刀,手指在被子上摸索,寻到前两日缝上的口子,小心翼翼的顺着缝剪开,将里面藏起来的小纸包取了出来。
取出来后,将洗好的一张旧床单找出来,拿着木盆便出了房门。
用木盆接了一盆檐下的雨水,将药粉倒进盆里,用手使劲儿的搅了好一会儿,待药粉融化,才将床单放进去浸泡。
泡了约摸半个时辰,她才将盆里的床单拧干,将里面的水直接倒掉,端着盆回了屋。
下了雨,外头的天便有些凉。
回屋之后,云遥解了衣裳,便觉浑身一凉,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肩膀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一半,被匕首刺中的地方也结痂了,倒是不担心她接下来的举动让伤口感染。
没了顾虑,云遥便将木盆里的床单拎起抻开,将自己从头裹到脚,让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与床单相接触。
浸湿的床单裹在身上,又正是下雨的时候,云遥浑身冷得不行,再加上床单遮了脸,便有几分呼吸不畅。
后来她想了个方法,在床单上剪了个透气的口子,这才好受一些。
她这一裹,便足足裹了两个时辰。
这药粉本就要泡两个时辰才起作用,她这般裹着,药效自是不如泡澡有用。
这一夜这般折腾,天边的光亮也亮了起来,云遥颤抖着手解开湿床单换上衣裳,再这样下去,她恐怕得早死。
早早的出门去干活,因着昨夜的举动,云遥的面色又白了几分,额头也变得滚烫。
只是她的皮肤却也因此暗了几分,今日再看,总算没了那种引人沉沦的魔力。
“云遥,昨夜你去哪儿了?那么晚都没回来?”
云芝早晨起来一见着云遥便问了一句,说完不待云遥回答,便继续说道:“你可得小心点,昨夜你出门之后云芳紧跟着就出去了,后来她回来许久都不见你,还朝我打听来着”
云遥闻言,心中微动,嘴上却笑道:“没什么,昨日洒扫的时候遇到红管事,让我晚上帮点忙,昨儿我便去大厨房了”
云芝点点头,也不多说,收拾收拾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