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吃醋）
晗将上官熙递给他的水一饮而尽，上官熙接过晗喝完了水的杯子放回到了桌子上。感慨道：“强行收走了服侍我的宫女又如何？我可不像皇后，在宫里待了一辈子已经不会自己照顾自己了，皇后估计还以为我没了宫女照顾之后就像手残了的人一样什么都干不了了吧？” 晗道：“皇后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如此的下马威真是太不尊重人了。可惜的是她从来就没想到过，宫女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上官熙重新瘫倒在了榻上：“就现在这个情况，我看还不如不在宫里过年，直接跟你去你的封地算了。反正在宫里也是受憋屈，还不如赶紧去封地当王，独霸一方。” 晗笑道：“熙姑娘倒是和我想一块儿去了。” 话音刚落，一声“喵呜喵呜”的声音从窗户外传了进来。 “雪球？对了！雪球还饿着！”上官熙一骨碌从榻上弹了起来，她快步来到窗边开了窗户，见到了那团白色的毛球：“你怎么出的屋子？快进屋，外面太冷了。” 说着，上官熙便要去抱雪球。 雪球估计也是被冻到了，它飞快地钻到了上官熙的怀中，把头埋在了上官熙臂弯里。 上官熙望了望屋中，四处都走了一遍，却是一样吃食都没有找到：“怎么办？没有吃的喂雪球。” 晗道：“我去御膳房拿些吃的吧？” 上官熙道：“好。” 晗起身出了门，上官熙抱着雪球坐回了榻上。 雪球浑身都在发着抖，躺在上官熙的怀中十分乖巧，时不时便“喵喵”叫上两声。 上官熙揉了揉雪球柔软的毛：“好啦，五皇子已经去给你拿吃的了。” 雪球就像是一个暖炉，上官抱着雪球根本就不愿意撒手。 感受着怀里的暖炉，上官熙忍不住又想起了夏蝉和秋落。 虽说不过是两个宫女罢了，但说到底，她们到底是与上官熙共事过一段时间的人，而且是初入宫中时便陪伴在身边的人。雪球就是在那个时候与她们一同出现在上官熙视野里的，那会儿还是秋日，不似现在这般寒冷。 正当上官熙思绪万千之时，晗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食盒，进到屋里后便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上官熙道：“不知五皇子拿了些什么吃的回来喂雪球？” 晗从食盒里拿出了一碟碟食物，道：“已经申时了，我们先吃，吃剩下的就喂雪球吧，御膳房中是不可能专门给雪球准备食物的。” “哦。”上官熙回应着，把雪球放到了火炉边后来到了桌子前与晗对坐，拿起晗已经摆好了的筷子从碟子里夹了一块肉到自己的碗里。 之前晗搬来这里和她一起住的时候两人便一直一起对坐着吃饭，上官熙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她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不敢直视晗的眼睛。 雪球在火炉边躺了一会儿后起身伸了个懒腰，它边“喵喵喵喵”叫着边走到了上官熙的脚边。 上官熙见到围在自己脚边打转的雪球，给它夹了一块肉放到了地上。 雪球几口就把肉给吃完了。 上官熙便又接连不断地夹了些肉给了雪球。 刚开始的时候雪球还是狼吞虎咽的，但到了后来它似乎是吃饱了一些，逐渐吃得慢了起来。 上官熙看着地上的雪球，情不自禁道：“雪球怕是这宫里最不受约束的了吧？” 晗咽下口中的饭菜，道：“虽然不受约束，却是连吃饭都成问题。” 上官熙道：“之前它是露元公主养着的，后来露元公主出嫁了，它便一直留在了宫中。若是露元公主还在宫中，它过得不知要比现在好多少倍了。” 晗道：“我都没见过露元公主，只知道她是太子的姐姐。” 上官熙边吃边道：“这些都不重要了，毕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晗释然道：“也是，唉先不提这个了。” 冬日的夜幕来的比平日要早，这还是上官熙过的第一个没有宫女陪在身边的宫中之夜。 上官熙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猛然坐起了身，借着月光看到了睡在地上的晗。 晗也没有睡着，他看见上官熙在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上官熙道：“我总是感觉皇后会派人暗杀我们。” 沉默了片刻后，晗回应道：“她为什么要杀我一个封王？” 上官熙道：“不清楚，但我就是莫名感觉待在宫里很不安
全。” 晗犹豫道：“莫不是冥喜玉的原因？这玉还在我身上放着。” 上官熙思索道：“要不，你把这玉送给皇后之子，让皇后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晗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把冥喜玉送给太子？” 上官熙道：“嗯，让他也体会一下屋里闹鬼是什么感觉。” 晗有些苦恼：“可我该用什么理由把这块玉送给太子呢？” 上官熙思索道：“装着冥喜玉的鞘玉雕的是龙凤，你就说就说你将要离开皇宫去往封地了，于是临走前想送太子一份礼，说不定还能改善一下你和太子的关系，一举两得！” 晗若有所思：“那要不，明天就送？” 这时，窗外突然闪过了一个黑影。 两人登时都被吓了一跳。 是刺客吗？又或许是皇后自己派来的刺客？还是说是皇后和沈释其一起谋划派来的刺客？ 上官熙脑子里一时间闪过了许多猜测，之前齐夫人遇刺的事情上官熙历历在目。 上官熙小声道：“我们今晚还睡觉吗？” 晗道：“不可能了，既然是这样的情况，那么睡觉便是送死。” 上官熙道：“那我们去哪里才好？” 晗有些无奈：“还能去哪里？皇宫虽大，但却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 上官熙道：“出宫去？我觉得我们现在出宫去哪里睡都比待在这宫里要安全。” 晗道：“长安城宵禁，街上的客栈估计都关门不让进了。” 上官熙原本还想说从之前自己出去过的狗洞出去的，但当听到“街上的客栈估计都关门不让进了”的时候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唉” 就在上官熙苦思冥想还能去哪里时，屋外响起了阵阵敲门声。 屋内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来的人会是谁？ 晗道：“我去开门。” 上官熙道：“注意小心。” “好。”晗边答应着边披上毛领披风，拿上了佩剑往屋外走去。 上官熙坐在榻上提心吊胆的，小心翼翼地用火折子点了蜡烛照明。 片刻后，晗带着敲门的人进了屋里来。 上官熙看清楚了，来者竟然是正旦日在幻术大会上见到的太子刘荥。 真是巧了，正说着太子的事情，太子便到了。 上官熙赶紧下榻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刘荥道：“免礼，我只是听闻今日母亲说被你们给气到了，故此来向五皇子讨个说法。” 上官熙心中天雷滚滚。 我们把皇后给气到了？到底是谁气谁啊？把夏蝉和秋落给强行收走了，然后还说我们气到了她，真是令人想不通啊。 刘荥看着上官熙的眼神就像是在审视着她，这眼神令上官熙感到十分不自在。 可刘荥是太子，身份大得压死人，上官熙只能忍受着这令自己极其难受的审视，一时间感到自己的气都快要喘不过来了。 正当上官熙难受之际，晗一下子挡到了上官熙的面前：“皇兄有所不知，我们去椒房殿只是去询问上官熙的两个宫女为何被母后给强行收走了，不曾想惹恼了母后。” 刘荥看不到上官熙了，只能看着眼前的晗：“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惹到了我母亲。” 上官熙看着眼前挡着刘荥目光的晗，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 刘荥的样貌生得并不算差，但上官熙就是莫名觉得自己不喜欢刘荥。哪怕他的身份是太子，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晗道：“我们哪里敢惹母后？只是服侍熙姑娘的宫女突然被母后收走，熙姑娘一时半会不太习惯，就想着去讨要回来，却是无果。” 刘荥往旁边走了几步，又看到了上官熙：“本来你们就该去封地的了，刘斐在你们不在宫里的这几日已经去了封地了，你们若是还不去，就不怪我母亲刁难你们了。” 上官熙算是明白了，若是被皇上封了王，便是要去封地的了，越快去越好，要不然就会对太子有威胁。 晗似乎也听懂了刘荥这话的意思，他跟着刘荥的目光所及之处走了过去，看似无意地挡住了刘荥的目光所及之处。 这下子，刘荥眼前看到的就又变成了挡在上官熙面前的晗。 晗看起来就好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挡住了刘荥的视线似的，他的语气
中带着歉意：“是我大意了，之前我只是江湖草莽，回宫之后也不常待在宫中，实在是不太懂这些事情，既然皇兄这么与我说了，那我明日便收拾行装前往封地。” 说着，晗从怀里拿出了那块装着冥喜玉的龙凤鞘玉递到了刘荥的手中：“这个玉就当是因为我的无知给皇兄赔礼了。” 刘荥拿起龙凤鞘玉瞧了瞧，面色微微柔和了一些。 这玉到底是出自长安城第一玉雕师之手，刘荥在看到这块玉之后眼睛都直了片刻。 他看着晗，语气轻松道：“行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不计较这么多了，明日你便启程去封地，当你的梁王吧。” “多谢皇兄！”晗恭敬道：“皇兄要喝杯茶再走吗？” 刘荥看了看四下的环境，似乎也不好意思再挪步去看上官熙了。若是他再走再看，那么他想看上官熙的行为便会变得非常明显。 堂堂太子总是想着要看封王弟弟的王妃，难免影响会不太好。于是他直接摇了摇头：“喝茶就不必了，我今晚还有事情要办，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日你还要启程去封地，要养足精神。” 晗忙道：“多谢皇兄关心。” 刘荥道：“行，我也只是来询问一下情况罢了，就先告辞了。” 晗道：“我送皇兄离开。” 说着，晗便护着刘荥出了去。 上官熙心中疑惑：“刚刚那个黑影是刘荥的刺客吗？还是皇后派来的？” 晗回到屋里来的时候，上官熙小声道：“你还真把玉佩送给了太子啊，你就不怕皇后发现吗？” 晗像是释然了一般：“反正明日就要去封地了，皇后的手也管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再说了，发现了又能怎么样？皇后既然能把那东西当礼物送给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把那东西当礼物送给他儿子呢？” 上官熙有些无奈：“行，你说的有理。” 晗语气有些恼火：“真是的，皇兄怎么也和父皇一般。” 上官熙不解：“嗯？太子和皇上哪里像了？” 刚刚上官熙在看到刘荥的时候，她明明觉得刘荥生得更像皇后的。难不成是自己的感觉有误吗？ 晗道：“看你。” “嗯？”上官熙更加疑惑了：“看我？” 晗道：“我都挡了他两次看你的视线了，他还想着看你。” 上官熙恍然大悟。 “原来公子你吃醋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