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
沈时韫正在低头描摹一幅丹青。
他很久没有如此闲情雅致了,在黔州时,他时常以诗画排解心中郁气。
可惜黔州那种地方,根本没人欣赏这些,他也没有友人可以分享交流。
至于明婵那女人,对琴棋诗画都没雅致,一门心思只想赚钱。
如今回到京城,倒是有了很多懂行的友人,近日他在林家便结交了一群人墨客。
沈时韫收起最后一笔,长辉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粥。
还没走近,沈时韫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
“这是什么?”沈时韫问。
“这是王妃给殿下做的药膳。”长辉道。
“她这做的什么药膳?本王闻着怎如此臭?”沈时韫不解。
他对吃的要求也高,就算是药膳,味道也不能太过,不然他吃不下去。
而且最近可能是适应了京城的水土,加上明婵时不时给他做两次药膳,沈时韫的状态好了许多。不过明婵做的药膳通常药味都比较淡,并不会如此浓。
“王妃……”长辉有点支吾。
“她又怎了?”
“王妃说她今天状态不佳。”长辉想起明婵,有点一言难尽。
他也搞不懂明婵回去的时候明明好好的,等他买好药材回去,看着状态便不太好。
沈时韫起身,绕过桌案,“她状态不好,让她歇着便是,本王也没逼她非要给本王做药膳。”
长辉无言。
沈时韫走到罗汉床的矮几旁坐下,端着那药膳喝了一口,这味道着实难以下咽,他便又吐了出来。
“本王今儿没胃口,不想吃,撤下吧!”沈时韫道。
“殿下可要去看看王妃?”长辉试探着问。
沈时韫皱了皱眉,“不了,她自己就通医理,本王去了也没多的用处。”
长辉还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自己这般有些逾矩,便收了药膳退了出去。
沈时韫走到窗前,看向远处粼粼湖水,面上表情淡了几分。
自回京后,明婵三番五次驳他面子,也该给她一些苦头。
侧妃一事天经地义,明婵却几次吃味,迁怒于他。
自上次自己决定疏远她之后,明婵这女人也再没找过他。
更确切地说,从黔州回来之后,明婵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敷衍了许多,也不会主动关心他,主动找他……
沈时韫也不是个主动的人,但他觉得自己在明婵面前已经够主动了,自己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恩宠过。可明婵对此却没有任何感动,也没有感怀于心。
不过这些他也不想跟明婵计较了,毕竟明婵之前确确实实对自己很好,甚至愿意为自己付出性命。
看在这些旧情的份上,他可以容忍明婵这些小性子。
只是,如果明婵一直不肯改变,一直纠结于这些没有意义的事,那过去那些恩情终将一日会被她消磨光。
沈时韫私心还是希望明婵能够改变,能够像以前那样乖顺老实,毫无怨言。
那些最艰难的日子,他们都挺过来了,没道理现在变好了之后,关系反而越来越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