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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与陆远志说说笑笑的来到课堂,和往日的隐隐排斥完全相反,医馆的众位弟子和学徒们全都面带笑容的朝他们打招呼,年长些的嘘寒问暖,年纪小的学徒更是带着几分亲近之意。
这个时代极重师门传承,人人对医馆都有极强的归属感,秦林及时发现问题避免牛氏不治身亡,也就是维护了李氏医馆的声誉。
学堂内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没多久张建兰、白敛等人也来了,可往日连声向大师兄问好的情景到今天就有了些尴尬,不仅声音小了许多,还有人装成没看见,自顾着做别的事——他差点毁了李氏医馆的声誉,就是捣了大伙儿现在的安身立命之所,砸了大伙儿将来的衣食饭碗,谁还能有好声气?
张建兰垂头丧气的,不用说一定是被先生们严责了一顿,此时见众人神色间颇为不豫,脸上羞色更明显了。
倒是陆远志不计前嫌,依然满脸真挚的笑意,像以前那样大声问好:“大师兄早!”
没成想张建兰会错了意,他自己心头有亏,陆远志越是不计前嫌他越当对方借机羞辱,恼羞成怒之下一掌推在陆远志胸口:“谁要你假心假意?哼,要看张某人的笑话,你们还差得远!”
陆远志好心好意的打招呼,竟被张建兰如此对待,小胖墩怔了怔,气得腮巴子鼓起老高,话都说不出来。
“哎~某些人呐,是属野狗的,你笑脸相迎他偏要汪汪狂吠,你恶声恶气他反而竖起尾巴乱摇,”秦林把陆远志拽了回来,然后笑容可掬的问张建兰:“大师兄,小弟说的是也不是?”
众弟子闻言哄堂大笑,其中李青黛清脆的笑声尤为好听。
张建兰本有点小城府,可自打巴结上一位贵人,有了荆王府良医副的前程,就渐渐的不把师弟们放在眼里了,当着李时珍以下诸位先生还知道收敛,背后就在众师弟、学徒面前拿大,众人因他首徒的身份、医官的前程只好多加容让,但肚子里积的气也就不少了。
这次他差点闹出庸医杀人的事来,更是牵连到整个医馆的声誉,可以说犯了众怒,秦林出言讥刺,弟子、学徒们自然一个比一个笑得大声。
换了往日,白敛等人必定上前斥骂秦林,可今日他们灰头土脸的,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心知众怒难犯,张建兰只得灰溜溜的坐回位置上,两只眼睛望着天花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林将陆远志拉回座位,看看张建兰那副样子心里面就不爽,本想还借题发挥几句,庞宪的声音已经从走廊那头传过来了,也就规规矩矩坐好,开始装乖宝宝。
不同往日,今天除了日常授课的庞宪、李建方,常年忙于编篡《本草纲目》而较少露面的李时珍也来了,这引起学生们的一阵兴奋,似乎隐隐的期待着什么。
大明神医李时珍神色凝重的走上了讲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事实上学生们都已提前知道了。
李时珍特意表扬了秦林,温和的目光中带着鼓励之意:“秦木槿学医不久却能见微知著,若能勤奋学习,数十年后成就当不在老夫之下。“
哇~众人大哗,这时候李时珍虽然还没有后世那么出名,但在荆湖地区已被视为神医了,楚王府奉祠正和京师太医院的经历也是绝大多数医者无法望其项背的,这位神医竟然亲口说秦林数十年后能达到他的造诣,真可谓一语之褒,胜于华衮。
得到大明医圣的褒奖,秦林心头也是大乐:看来我除了法医之外,临床医学也可以混一混嘛!
下意识的瞥了眼青黛,却见小姑娘瘪着嘴巴不服气的看着自己,秦林暗自好笑,就站起来朝李时珍和两位先生拱拱手:
“学生虽然瞧出药不对症,但并不知道其中的医理,是青黛师姐熟读本草,阐明了其中缘由,诸学徒才敢取臭蒿来与牛氏服用,论起来学生不过是误打误撞,师姐才是学问渊博,该居首功。”
果然,李青黛就是为此才不高兴的,听秦林一说登时喜笑颜开,看着他的目光中多了不少亲近之意,惹得秦林暗笑这小姑娘心地真如透明水晶似的,有什么都写在脸上。
而李建方看见秦林与侄女青黛“眉来眼去”,脸色就越发阴沉了。
李时珍当然知道其实青黛才是首功,毕竟秦林没发现的话,再等一会儿青黛也就找到原因了,但他怎么可能在众位徒子徒孙面前表扬自己孙女?只是微微一笑,朝秦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