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医院,停尸间。
一枚白炽灯泡挂在房顶,时亮时灭地闪动着,伴随着噼啪作响的声音,一串火花撒落到下方的白被单上。
白被单下,杨木蜷缩着身体,用手紧紧捂住嘴,大气也不敢喘。
在杨木的不远处,另有一个男子以同样的姿势蜷缩在放尸体的平板车上,身上也盖着白被单。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的双眼,但谁也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将“屠夫”引来。
就在两个小时前,杨木还好端端地坐在天海一中的教室里。
只不过是趴下睡了一会,便被传送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脑中同时被灌输了规则。
规则上说:屠夫会在病院内寻找家畜,若时限内没能找到全部家畜,屠夫失败;反之,家畜失败。
看遍全身,杨木也不觉得自己有一丁点屠夫的特征,除了家畜,自己似乎没有别的身份可选。
眼下躺在停尸房中冒充尸体,实属无奈之策。
更恐怖的是,关于时限究竟到何时为止,杨木还没有获取到任何有效信息。
似乎是因为紧绷了很久又没有事情发生,男子的精神有些松弛下来,他看向杨木,轻微张口。
“这是哪……”
话音未落,一根锋利的肉钩便飞了过来,直接钩住了男子的面皮。
随着一声惨叫,男子被拽下床,从地上一直向停尸间的门口拖去。
男子一边哀嚎一边挣扎,而随着屠夫手中的刀高高举起落下,男子很快便没了声响。
屠夫蹲下身子,用刀在男子身上用力挥砍,血肉横飞。
而身后的停尸间内,剩下的那张床上也没了人影。
杨木手中拿着一根顶端绑有手术刀的输液杆,站到了屠夫背后。
屠夫体型硕大,衣衫破烂,裸露出的皮肤满是缝合线,就像是被各种肉块拼凑起来的一样。
杨木深吸了一口气,不去看地上那个男子的凄惨下场,而是竭力稳住颤抖的双手,将刀尖对准了屠夫的后脖颈。
然而,杨木还未有所动作,屠夫便结束了手中的肢解工作,庞大的身躯站起, 足足有两米多高。
杨木手中的刀停在空中,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前进半分。他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拼”还是“逃”。
杨木还未作出决定,屠夫便转过身来。
它的头部和身体被紧密缝合在一起,因此想要看到身后的事物,便只能将整个身体转过来。
屠夫在停尸房里扫视一圈,里面空无一人。
杨木站在屠夫身后,那滩被砍的不成人样的血泥上。他紧紧捂住嘴压抑着呕吐的欲望,眼前一阵阵发黑。
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医院走廊中,杨木小心翼翼地跟在“屠夫”身后。
环顾走廊,到处都是翻倒的医疗器械和散落的杂物,墙上则溅满鲜血,现场一片狼藉。
无论躲藏的多么隐蔽,屠夫似乎都能一眼看穿挡在身前的伪装。
一开始出现的老头,紧随其后的中年大妈,包括刚才那个和自己一同躲在停尸间的男子。
大家都没有直接暴露在屠夫的眼前,中年大妈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过。
但只要屠夫的眼睛扫过人们的藏身之处,它便能精确地甩出手中的钩子,将目标拖出来。
如果屠夫真的有透视的能力,那么这个医院中就不存在安全的地方。
除了屠夫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