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笑着说道:“好嫂子,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你平时是最疼我的了,怎么今天为了平儿就不疼我了?
以前你还劝我,说,事情再多,也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得学会忙里偷闲休息休息,
你今天反倒逼我这么紧,更何况耽误了别人的过年的衣服不要紧,耽误了小姐妹们的,那就是你的责任了,
老太太难道不会怪你不管事吗?,就这么一句白捡好处的话你也不说?我宁可自己受埋怨,也不敢连累你呢。”
李纨笑道:“你们听听,这话说得多好听,把她那嘴巴给能得,我问你,这个诗社你到底要不要管?”
凤姐儿笑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要是不加入诗社,花几个钱,我不成了大观园的叛徒了吗,以后还想在这儿混吗?
明天一大早,我就走马报到,下马上任,先拿五十两给你们慢慢做诗社的活动经费。
我也不会作诗,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庸又粗俗的人而已,监察也罢,不监察也罢,反正钱到位了,你们还会撵我出去不成。”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凤姐当着大家的面,先低头,给台阶,就不能硬气点,
怼李纨:“你们自己成立的诗社谁爱管谁管,我没那本事管,至于其它事,反正我管家,我就是这样安排的,你不服,你就去找老太太把我撤了,你上,我无所谓。”
然后做自己的事去,也不赶她们走,她们想坐多久就坐多久,瓜子茶水备足了。
凤姐有时候卑微得不像她。)
凤姐儿道:“过一会,我开了楼房,那些画画的这些东西都让人搬出来给你们看看,
如果可以用,你们就留着用,如果少了什么,就按照你们的清单,我叫人帮你们去买就是了。
画绢我就裁出来,大观园的设计图没在太太那边,还在珍大爷那里呢,
先告诉你们,不要去碰钉子,我会派人过去拿,到时候和绢一起交给画画的先生用矾处理,怎么样?”
李纨点头笑道:“麻烦你了,真这样的话还可以,咱们先回家去,到时候她不给我们送过去,我们再来闹腾。”说完,就带着姐妹们走了。
(刚才还相互骂得这么脏,都不知道为什么,又跟没事人一样了。豪门贵族的人际交往,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凤姐儿道:“这种事情,除了宝玉能作出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能作的人了。”
李纨听了这话,赶紧转过身来,笑道:“我们正是为了宝玉的事儿来的,反而把他给忘了,
第一次诗社活动,就是他耽误了,我们抹不开脸,你说该怎么罚他吧?”
(社长位置自己做,就评论评论,其它的事都不管,得罪人的事出现了,又拉凤姐来做,李纨的为人,真的一下子,很立体了。)
凤姐想了想,说道:“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让他把你们每个人的房间,都扫一遍好了。”
大家都笑道:“这个主意不错。”
正说着,要准备回去了,就一个小丫头扶着赖嬷嬷进来了,
(赖嬷嬷:贾母的陪房丫头,儿子赖大是贾府管家,孙子是赖尚荣)
凤姐儿等人赶紧站了起来,笑道:“大娘,您请坐。”然后又跟赖嬷嬷道喜,
赖嬷嬷坐在炕沿上,笑道:“我也高兴,主子们也高兴,要不是主子们的恩典,我们哪来的喜,
昨天奶奶还派彩哥儿(彩明)来赏赐东西,我孙子在门前朝这边磕头谢恩呢。”
李纨笑道:“你孙子什么时候去上任?”
赖嬷嬷叹了口气道:“我会过问他们这个?随他们去吧。前天他在家里给我磕头,我说话不中听,
我说:‘哥儿,你别以为你当了官了,就仗势欺人、胡作非为的,
虽然你是奴才出身,但是一出娘胎,就受主子的恩典,放你出来,给了你自由身,
上托主子的福,下有你爹娘养育,也跟个公子哥儿似的读识字,被丫头、婆子、奶妈捧在手心里宠着长这么大的。
长这么大了,你哪里知道‘奴才’两个字怎么写呀,就只知道享福,却不知道你爷爷和你老子的艰辛,
他们熬了两三辈子,好不容易才养出你这么一个东西来,从小就多病多灾的,花的银子都可按你的样子,铸一座的银人像来了,
到了二十岁出头,又蒙主子的恩典,给你买了个官名在身上,你看那些根正苗红没有背景的读人,有多少还在忍饥挨饿呢,
你一个奴才出身的,小心折损了自己的福气,现在你乐了十年了,不知道你又耍了什么花招,求了主子,让主子帮你才提选了个实职,
做了州县官,官虽然小,但是责任重大,作为一州之长,就是那一方的父母官,
你要是不安分守己,忠心报国,孝敬主了,只怕这老天都容不下你。”
李纨、凤姐儿都笑道:“你想得太多了,我们看他做得挺好的,前几年他还回来过两次,这几年就没见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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