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中,宋家挂起了白绫…
宋老爷子是后搬到河阳县的,除了生意上的‘朋友’外,在此地并无亲人,待独子亡故后,宋家只剩下裴雪雁这个外姓儿媳当孝女。
选墓地,设灵堂,办丧宴等等白事活计全落在裴雪雁头上,说是忙的焦头烂额也不为过。
宋家虽无后,但宋家的仆役、掌柜、伙计众多,倒也不缺人手,如刘慎这样的‘外人’,连披麻戴孝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帮忙决策了。
而裴鸿羽在听闻宋老爷子辞世后,在赌坊笑的合不拢嘴,暗想那老不死的终于死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处理完丧事后,在父母的‘劝说’下,姐姐把宋家产业带回裴家的那一幕了…
他在裴雪雁面前还会装装悲戚,在外则表现的越发肆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特别是他近几日手气极佳,在赌坊接连赢钱,又结识了几个本地的‘朋友’,别提多开心了…
在那几个‘朋友’的恭维下,他在赌坊也越发阔绰,赢得盆满钵满后也越发笃定自己最近手气旺…
赢来的银钱、朋友的恭维、周边之人的赞叹、乃至对手的奉承,每一样反馈都想汹涌的波涛,拍的他血脉贲张,心旷神怡,舒爽的自己都快认不清自己是谁了……
宋家守灵第七日。
也是最后一日的丧宴…
因为寓意送亡故之人最后一程,这最后一日的丧宴也最为隆重,亲朋好友,左邻右舍,不管关系亲疏都会到场送最后一程。
刘慎也在赴宴的人群中…
到灵堂祭拜一下宋老爷子,见裴雪雁守灵几日后明显憔悴了很多,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但灵堂不比其他地方,还有其他人要祭拜,而裴雪雁身为家属得一直在灵堂随客叩首回礼,故而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两人只隔空对视一眼,也都明白了对方心意…
到院中席位入座。
同席的多是本地商户或是与宋家产业有生意往来之人,或是闲聊着家长里短、江湖趣闻,或是对宋老爷子逝世之事长吁短叹。
刘慎坐在一旁,没人搭理,也乐得清闲。
“前几天的事你们听说了没有?”
“赤水帮的事?”
“赤水帮都完了,张万年的儿子都被人剁了,现在咱们河阳县是青沙帮一家独大。”
“这事我也听说了,说是码头的一个力工干的,好像叫什么……叫刘什么的。当着张万年的面把他儿子给杀了,据说杀了之后又砍了几十刀,张万年那儿子都剁成肉泥了。”
“刘慎!那码头力工叫刘慎!”
“对对对,我还听说那个刘慎长的青面獠牙,膀大腰圆,乃是混世魔王转世,专门下凡收张士琛那种江湖败类的。”
“……”
刘慎见同席的一行人闲聊到了江湖趣闻时,不知怎地扯到了自己身上,心中也觉得有些好笑。
底层民众以讹传讹的本事他在码头就领教过了…
他本以为自己砍了张士琛三刀,在码头被传成‘武学天才’、‘连砍张士琛十八刀’、‘刀气震伤张万年’等等就够离谱了。
不曾想,此事在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嘴里,竟传的更离谱…
听着身旁之人差点把自己说成是吃童男童女修练的大魔,刘慎尬的便是鞋里的脚趾都抠在了一起。
为防止越传越离谱,他讪讪的插了一嘴:“其实那刘慎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跟大家都一样,没传的那么邪乎。”
“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