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来日大难
这左秋明率众奔到切近,只见袁枚和袁承天在那气定神闲,毫不慌张,丝亳没有要跑的样子,心想:死期到了,还装什么英雄。他手中刀一挥,看了看袁枚又转头看了看承天,呵呵冷笑道:“袁老爷子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负隅顽抗?”袁枚听了仰天哈哈大笑,觉得这左秋明说的话很是可笑,好一会儿他止住笑声,看左秋明气势汹汹,张牙舞爪的狠样,心想你虎假虎威什么,待会有你哭的时侯。
左秋明厉声道:“有什么好笑的,袁老爷子你要明白一件事?”袁枚道:“你要我老人家明白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左秋明道:“这天下可是大清的天下,你们丐帮表面行侠仗义,可是暗地里却和那些反贼暗中勾连,意图不轨,这可是犯了灭门之祸,株连九族的事。如果知过就改,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否则漫说你一个丐帮的帮主,既便天下各个门派也不在皇帝眼中,所以我劝袁帮主改恶从善,尚有生存的机会,否则可难说了。远的不说,近的乾隆帝火烧少林寺,让他们禅林片瓦不存,堂堂武林大门派毁于大火,只因他们不识时务,偏偏与朝廷为敌,落了个如此下场,正所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袁帮主你不会不知道其中厉害关系吧?”袁枚哈恰笑道:“好,阁下说的真是大义凛然。那么,我问你,你是汉人还是满人?”
左秋明知他所指,脸上一红,说道:“我当然是汉人。”袁枚击节道:“这就对了。你不效忠自己的家国,反而为夷族奔走效命,与自己同胞为难,你不心痛么?还在此恬不知耻,大话炎炎,真是不知大义为何物?活在世上亦如行尸走肉!”左秋明闻言恼羞成怒,也不答话,挥手中长刀搂头劈脸向袁枚劈去,似乎有着不世之仇。
袁枚冷笑一声不知悔改的东西,非要效忠清廷,也只有送他早早上路,免得祸害人间。袁承天闪在一旁,静观其变,他知道这丐帮帮主可不是易与之辈,左秋明更不在话下。果然二十招过后,袁枚竹棒一搭一挑,劲力全出,用挑字诀将左秋明手中长刀击飞。左秋明怎么也没料到自己手中长刀竟被对方击飞,稍微一怔之间。袁枚竹棒前驱直进,噗地一下点中他膻中要穴。左秋明劲力全出,身子一摇,坐倒在地,但觉左臂酸麻,手臂再也提将不起来。袁枚竹棒前递啪地一声将他右肩琵琶骨击个纷碎,心想从今而后你再也不能作恶了,也算为百姓出口气。左秋明惨叫一声晕厥过去,不省人事。余众官兵见主帅受挫,一个个灰头丧气,没有来时趾高气扬的样子。有一个侍卫背起左秋明,一干众人灰溜溜走了,本来袁枚要杀几个官兵,但见他们灰头土脸去了也不再为难他们,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再过为己甚。袁承天见他们去得远,说道:“前辈,咱们赶路吧。”
海上行船多是风险,这般大船行在海上来回颠簸得厉害。袁承天差得吐了,还好调整内息才没有吐出来。他们是在渤海口雇了一只大船,乘船出海,远离大陆,找一座无人的小岛。因为袁枚知道自己中毒已深,非要一个远离尘嚣的小岛用内功逼出体内所中的巨毒,否则待到毒药上行攻入头脑,便回天乏术,无药可治,纵使华佗扁鹊在世也无济于世,所以要尽快走,否则后续官兵追来可就麻烦。这左秋明只是王府一个侍卫,不足道哉,可是一旦大内血滴子出动,那可就要另当别论,自己虽身有武功,怎奈身中巨毒,交起手来胜算无多。袁承天扯起船帆,幸好是北风,大船一路向南行驶。越往南天气越暖,船行漫漫大海,仿佛沧海一栗,渺小不足道。幸好事先备有水和干粮,所以两个人不发愁。袁枚有时觉得无聊便讲自己以往的事,每每说到伤心时便悲从中来,两腮落泪,原来世上多有苦命人,不唯只有袁承天。
又一个夜晚,船行茫茫大海上,忽有一只海鸥飞来,落在袁承天肩头,用头啄他的肩头,还一个劲鸣叫,似乎多日觅食不果饥饿难当。袁承天从布袋中取出小鱼干放在手掌心。这海鸥便不停地啄食起来。袁承天看它的样子,不由想起那年自己在一个隆冬大雪天乞讨,可是少有人施舍,别人看他衣着破破烂烂,头发蓬乱,面目肮脏都显出卑视的目光。那时他才切切实实感到这个世界好冷,似乎没有什么可眷恋,人生在世好苦啊!似乎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快乐的!
袁枚见袁承天神情乜乜些些,似乎伤神的模样,心想他一定想起了伤心往事。过了一会儿,他头顶白气蒸腾,是用内功逼出毒血,额头不禁汗渍渍。他用衣袖擦去汗水,便问袁承天道:“承天,你在昆仑派学过星象之术么?”袁承天道:“略懂皮毛。”袁枚从怀中取出一截羊皮卷伸开道:“这是海图,你看这是一座海岛,你懂天象,看咱们走得对不对。”
袁承天看了一下海图,又抬头看天上北斗之星,辨明方位,笑道:“不错,前辈咱们正向那海岛驶去,不出两日便可驶到了。只是……”他欲言又止。袁枚道:“怎么?”袁承天道:“我看紫微星座星光灿烂,并不见暗然,所以复明大业似乎终不可成!”袁枚不以为然道:“从来大事业都是事在人为,所谓将相王侯,宁有种乎?小子千万不可灰心丧气,一定要坚持信念,否则恢复汉人江山真得无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