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瞧在眼中,见女主子对身旁的丫鬟亦如此厚爱,她更加确信李思虞乃是温善的女主人,与先前听师傅提点的必然有些出入。
冰玉悲咽地缓缓回去**,口中念念有词。“少奶奶待奴婢如同再生父母,奴婢就是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严重了,你这丫头深得我心,若早些治好,我也好调遣你,免得指望旁人我还不放心呢!好了,躺下让琪姑娘替你看看。”李思虞言罢,伸手朝琪做出“请”字。
琪自然抿唇一笑,对这位温善的女主人打心底里钦敬。“好!”
女子家之间也无需避讳,琪轻轻揎起冰玉的衣袖,把脉查症。须臾,琪便心下有数了。
“冰玉身子虚,加之秋风寒凉,乃风寒后的咳喘并无大碍。我待会写下一服药方抓来熬出药汁每日饮下,保准不出两三日便可根除。”说罢,琪便替冰玉覆好衾被。
“多谢琪姑娘医治。”适时,冰玉眼角处滚下几滴清泪。
小丫鬟的厢房虽素淡平常,但也布设齐备,桌案纸笔皆配置。琪伏案写好药方,便告知李思虞,此药方乃是她师傅传授,决计可药到病除。
李思虞接过,替冰玉道谢,而后吩咐门外的小丫鬟去抓药。
拉着琪的纤手,李思虞夸赞琪医术高绝,语调缓徐柔慢,双眸里全是对琪的喜爱之色。
自然,琪谦逊乖顺,在比自个年长的李思虞面前处处小心说话。
二人凭风过廊,秋爽润心,言说开阔,谈及琐事。提及高府,李思虞倒也不瞒着,细说了许多秘辛往事。
有此如同亲姐姐的少奶奶攻心厚爱,琪早就没把李思虞当成外人,亦无需尊卑区分,说话间都是以姐姐称呼。
说了许久府上琐事,这会琪才想到自个该回家中见见亲生父母,方与李思虞道别。临行之前,李思虞得知琪家景贫寒,遂命小丫鬟取来纹银二百两赠予琪。
虽,琪推脱不接,但李思虞好赖说这是感激她替小丫鬟——冰玉医治的资费,琪这才接下。
话说,琪接下的可是一笔巨款,有此纹银二百两,她便可与了父母双亲,令他们二老衣食无忧了。
妇人之心,波云诡谲,李思虞笑呵呵地送走琪,这便赶去冰玉的厢房。遣去左右小丫鬟,她蹙踏一脚。
“嘿嘿!琪姑娘果真纯善,是个好女子。”李思虞看着卧榻的冰玉说。
冰玉眸光晶闪,坐起身来,惨白的面上多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少奶奶,琪没多少心眼,日后必定会为少奶奶所左右,奴婢真替少奶奶高兴。”
睥睨一眼冰玉,李思虞红唇微启。“冰玉也受苦了,为了这一出,让你挨冻了一整夜哟!”
“蒙少奶奶看得起,重用奴婢,别说挨了一夜冻,就算让奴婢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万死不辞啊!”冰玉乖顺,嘴巴亦极尽讨好主人。
却是,李思虞听了冰玉这话不见感喟,却冷哼了一声,“好好听少奶奶我的话,日后亏待不了你。”
冰玉连忙起身下床,跪地谢道:“是!奴婢一定言听计从,全凭少奶奶吩咐,再难,再危险的任务奴婢也绝不皱一皱眉头。”
言罢,冰玉双眸上眺,偷窥少奶奶的脸色。她不会忘记少奶奶曾背地里对她的承诺。有朝一日,就算成了二公子的侍妾,也好过做丫鬟啊!
话说,李思虞器重这位体己小丫鬟,为了有朝一日对付程昭婉、程芊芊与黎伊伊,她心中早就盘算着找个新的替死鬼,那便是冰玉。
主仆二人彼此各怀鬼胎而已,此刻,装模作势,为得便是等那么一天。然,这一天会不会终究到来呢?
……
玉竹居内欢天喜地,因着昭婉几日来粒米未进,今儿个她正享用着何妈妈精湛的手艺。夫君——高篱亦香醪豪饮,谈说喜庆事务,一扫悲愤不悦的几日苦闷。
何妈妈陪两位主人家啖啜闲说,而她的儿子、儿媳与孙儿也有幸被高篱劝说入座。仿佛一家子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