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差点让那臭娘们跑了。”
刀疤男在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路况,旁边同伙还在骂骂咧咧的。
“喂了这么多的药,还能跑小看这娘们了。”
朝车窗外吐了一口口水,吐完又去掏裤兜里的烟出来顺带给刀疤男点上一根。
刀疤男咬着烟,眯着眼睛看了看前面的路。
“拐过这个弯就到了。”
…………
车子往前再开了十多分钟,在看见前面有几座矮小的房子。
最前面的泥土堆砌的房子前几块凹凸不平的石头上坐着几个人。
几个男人。
正值三伏天,地上的土块被晒得滚烫滚烫的,几只黑褐色的大肚蟋蟀,像安了弹簧似的跳来跳去。
陈水笙把牛赶到水塘里,这么热的天就连牛也受不了。
“阿笙……到这坐会,树下凉快!”
“咳咳……”
坐在树下的一个两鬓斑白中年男人,因为长年累月下地干活,脸朝黄土背朝天,背已经佝偻得不像话,刚刚朝陈水笙喊完就剧烈咳嗽起来。
陈水笙在一边放下肩上的锄头,走过去喊了一声大伯,手抚上他的背有节奏的拍着。
过了一会,中年男摆摆手示意让陈水笙不用拍了。
扶起一根约一米长的竹筒,竹子中间有个小孔斜插着一根拇指般大小的竹子像是烟嘴。
粗糙且指甲满是污垢的手从口袋拿出一小摄烟丝按在烟嘴上。
又拿出一只打火机给一旁蹲着的陈水笙,示意他帮忙点上。
陈水笙的裤腿打到膝盖处,露出青筋隆起结实有力的腿。
因为常年要劳作,在太阳下暴晒显得黝黑的皮肤,眉骨很高,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又似苍山上的星星,闪烁着光亮。
眉宇之间还是显些稚气。
陈水笙面带迟疑接过黑色的塑料打火机,划了两下才点着。
因为竹筒里灌进了半筒清水,中年男人覆上嘴巴嘬时就会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
“大伯,您还是少抽点烟吧!”
“抽了大半辈子,不能差一口,差一口就浑身不舒服。”
两个人说的是晦涩难懂的方言。
又复去吸了两口,看向蹲着的小伙。
“你阿妈,还好吗?
上次给她带的药管不管用?”
“好多了,夜里也没有那么咳了。”
陈水笙的阿妈从年前开始就开始咳,从春天咳到夏天,山里的草药找来煲水喝没有用。
到村头李大仙请了两道符回来冲水喝也没有用。
最后是自学点医术的大伯陈胜义说是什么支气管炎。
赶市的时候从外面给带了药回来,吃了几天夜里果然没有那么咳了!
所谓人走茶凉,自从陈水笙的阿爸去世了,她阿妈一个寡妇当家又要拉扯三个孩子长大。
山里人家没有男人等于失去这个家的顶梁柱,更别提能有什么收入了。
一个村里本来就穷,亲戚之间对于陈水笙家更是有多远就离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