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嬷嬷一愣,怎么这么晚了,三小姐还过来。
薛兰兮面色微冷,“父亲、母亲可睡了?”
陶嬷嬷将大门打开,笑着迎薛兰兮进来,“老爷不知从何处借了一本孤本,说是今儿要连夜誊写。已经同夫人说了,今儿就歇在房。”
“哦?那父亲身边可有人照顾?”薛兰兮敛下眼,轻声问道。
陶嬷嬷立刻明白过来,她躬身答道:“已经安排了小厨房做宵夜,让春海侍候在老爷门外。”
“母亲呢?”
陶嬷嬷忽然一笑,“今儿夫人心情不错,正在描鞋样子,想为老爷做双鞋。”
碧心扶着薛兰兮走进院子。
陶嬷嬷连忙将门重新拴好,引着薛兰兮向正房而去。
正房里,陆氏放下手中的鞋样,“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她连忙拉住薛兰兮的手,“手有点冰,怎么不揣个烫捂子在怀里,快来。”
说着,她将薛兰兮拉到床边,用被子将女儿的腿盖上,又对陶嬷嬷说,“快给兰兮弄点姜茶过来,给她去去寒。”
随后,陆氏看着薛兰兮肃然的脸色,“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了我宝贝女儿生气。”
“母亲……”薛兰兮将刚刚在薛清宴房看到的事情告诉了陆氏。
她眉心微蹙,“说是为了写家,一个姨娘的奴婢,竟然深更半夜去找少爷写家!这简直是……不知羞耻!”
“你是说鸳鸯一直在清宴身侧?”陆氏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是,不过依我看,哥哥似乎……并无那个意思。”
“清宴一向洁身自好,这很好。只不过……总有些不要脸的想要贴上去。”陆氏的手紧紧攥住被子,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丝忿忿,“就不知道,这是鸳鸯自己的意思,还是方姨娘的意思。”
毕竟,方姨娘有老夫人做靠山,一向不将陆氏放在眼中,若是薛清宴高中,陆氏在薛家的位置,更是稳如泰山,让她无
法撼动了。
刚巧,陶嬷嬷端了姜茶过来,递给薛兰兮之后,便垂袖立于一边。
“老奴发现三夫人似乎格外看中我们方姨娘。”
“哦?方姨娘不是昨儿早上才回来。”陆氏拧了眉,“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这方姨娘能回来,可是因三夫人在老夫人耳边做了提醒。否则,老夫人怎会想到大房中的一个妾室?而且……老奴可是看见方姨娘绣的抹额戴在三夫人的头上。”
陶嬷嬷是薛府的老人了,与各房的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来往,能知道这些消息不足为奇。
“嬷嬷怎么确定那是方姨娘所绣?”薛兰兮有些疑惑。
“小姐不知,方姨娘一向自比芝兰玉树,只恨出身不好。否则,就不会只是个奴婢。因此,她亲手所绣,定然在一侧,有个细微的兰花图案。而三夫人的抹额,那图案便在后面的锁扣上。”
薛兰兮沉了沉脸,呵,这大房的妾室不给自家主母绣东西,反而跟三房的夫人拉关系。看来,这是要结盟一起对付他们大房啊。
“若这鸳鸯并非是自己心大了,而是受人指使挑唆,偏又是在哥哥要大考前,这其中打着什么算盘,显而易见。”
“哼,这方姨娘,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陆氏恨恨地说着,对她不敬就算了,敢对清宴下手,她定然决不轻饶。
薛兰兮安慰地将手覆在陆氏的手背上,她看着陶嬷嬷道:“这事,丫头们做都不合适,只有交给嬷嬷,我和娘才能放心。”
陶嬷嬷躬身道:“小姐有事,但请吩咐,老奴定然竭尽所能。”
薛兰兮淡淡一笑:“眼下正是哥哥的关键时期,大考近在眼前。请嬷嬷在哥哥下场前,务必盯紧了哥哥,无论是在房……还是在哥哥的卧房……不许任何一个丫鬟婆子单独接近。”
陆氏也同意,“按照兰兮说地做。”
“是,老奴定然一眼不错地盯
着我们家少爷,不让这些狐媚子接近。”陶嬷嬷眼中愤愤,这是明显要坏了少爷的心性和前途!其心可诛!
“母亲别急。想来今儿我一到,也将那鸳鸯吓坏了。估计这段时间,应该会安静下来。不过……还是请母亲多多照顾方姨娘。”薛兰兮挑眉说道,至于哥哥那边……她要再想想。
陆氏微微点头,“我明白,放心。早些休息吧!这些子腌臜事儿,自有母亲处理。”
“那母亲也早些休息,不要累坏了眼睛。”薛兰兮看着陆氏手边的鞋样,微微笑着说道。
“好,知道了。”陆氏拍了拍薛兰兮的手,吩咐陶嬷嬷,“给兰兮找个烫捂子抱怀里。”
回到珑甄阁的时候,薛兰兮就见折枝正在花厅焦急地来回走着。
“这是怎么了?”
折枝一见薛兰兮,可是找到了主心骨,她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说着,“奴婢今儿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薛兰兮知道,折枝一向比碧心稳重,若不是真惊到了,定不会如此,“别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