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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地吃了点东西,几人下午继续赶路,沈砚受不了外面的寒气逼人,直接钻进了车厢里,苏窈仍坐在沈墨的旁边。
下半晌行了大约二十里路程。
等他们找到一家客栈,天已经黑得彻底。
冬日的夜里更是冷得彻骨,苏窈的两只脚早已经失去了知觉,四肢也僵硬异常。
苏窈心里后悔万分,早知如此,在沈砚喊她的时候,就顺势进了车厢。
何苦自己为难自己,自尊御不了寒冷。
因为手脚僵硬,下车的时候她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沈砚扶了她一把。
她抬头朝沈砚露出感激的笑,比平时面对沈彦州时真诚了很多。
沈彦州刚掀开车帘,就看见少年呲着牙对着沈砚露出一脸谄媚的笑,碍眼极了。
“大庭广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他浑身散发着寒意,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冰冷,没再看两人一眼,直接朝客栈走去。
紧随其后的沈墨看了眼两人。
沈砚早就放开了少年的胳膊,看着爷远处的背影。隔着这么远,他都能感受到那冰冻三尺的冷,明显是极怒的表现。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沈墨:“哥,我哪里做错了?”
沈墨一脸莫测高深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跟上前面的身影。不是他不愿说,他也一脸的懵。
四人开了两间上房,上了二楼,并吩咐小二将热水和饭菜送到房间。
苏窈有点傻眼。
两个房间四个人,怎么睡?
“两个人怎么睡?”苏窈看了一眼简陋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连张软榻都没有。
她想将就都没得将就。
“这床三个人睡是有点小,不过两个人挤挤没问题。放心,我和阿墨要轮流守夜,所以不会三个人挤一起。”
苏窈差点晕过去,两个人都没办法接受,还三个人?
这是玩什么三人行么?
可她身无分,想重新开间房都不可能。
让沈彦州给她单独开间房,不知道行不行?想到刚才门口男人那如丧考妣的样子,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敢去。
沈彦州的房间里,已经点上了炭盆,热乎的晚饭也已经上了桌。
行走在外,吃饭没那么多的规矩,四个人坐在一张桌上,沉默又压抑地吃了晚饭。
等小二将碗筷收拾走,沈砚和沈墨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一下,苏窈仍待在沈彦州的房间里磨蹭。
“有事?”沈彦州正拿着锦帕放进小二送来的热水里,准备梳洗一番。看见仍站在房间里的人,冷着脸问道。
苏窈看着正在洗漱的男人,脑子里不自觉地浮起妖孽一词。
以前苏窈觉得秦衍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剑眉星眸,长身玉立,随意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幅水墨画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见过眼前的男人,她才知道,男人也能美得惊心动魄,漆黑的眸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潋滟,淡漠疏离的眉眼掩不住骨子里的艳色,真正是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
只是,这样的男人眼中却冷冽如冰,让人不敢靠近。
“二爷,能不能帮我再开一间房?”苏窈不想和男人睡一张床,只能顶着压力咬牙开口。
“可以。”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传过来。
苏窈有点不敢相信,这惊喜来得太突然,有种不真实感。
“你准备拿什么来换?”
那颗激动的心脏一秒钟落到了胸腔里。
她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人参鸡汤都喂了狗。狗见了她说不定还会摇摇尾巴,讨她欢心。此人真正郎心如铁,一点旧恩都不念。
不过,她救他,也不是真的想要挟恩投报。
苏窈站在房间里进退两难。
她有时候真的琢磨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你说他小气吧,苏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这话说不出口。可要说大方,现在连一间房都舍不得给她开。
沈彦州梳洗完直接坐到了床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也不催促他。
“或者,陪我下几盘,赢了也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苏窈面露难色,以她的棋艺想要赢他,那是比登天还难。
这不是送分题,这是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