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扣工钱背后的黑暗与挣扎》
在那个对杂役们而言如同节日般的发工钱之日,天空像是被一块灰色的布幔笼罩着,阳光只能透过层层叠叠的乌云,有气无力地洒在家族的大院里。大院的地面是用青石板铺就的,岁月在石板上刻下了斑驳的痕迹,石板缝隙间偶尔会钻出几株不知名的小草,在这微弱的阳光下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萧雨晨在杂役岗位上已勤勤恳恳劳作许久。每日天还未亮,黑暗像是浓稠的墨汁般弥漫着,只有远处传来几声鸡鸣打破这寂静。他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那堆积如山的沉重货物,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他每次搬运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汗水湿透了他破旧的衣衫,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满是灰尘的青石板上,瞬间就被吸干。庭院的打扫更是细致入微,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庭院里的花草树木在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冷眼旁观他的辛苦。他拿着粗糙的扫帚,一下又一下地清扫着落叶和杂物,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他疲惫的叹息。擦拭器具时,他更是小心翼翼,那些器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他用一块破旧的布仔细地擦着,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
杂役们早早聚在管事房间外,大家各怀心思。管事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闷热天气。管事坐在那张陈旧的桌子后面,桌子的木纹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深刻而又沧桑。管事的表情阴沉得像外面的天空,桌上的钱袋似有千钧重,那里面装着的不仅仅是钱币,更是杂役们的希望与心血。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叫到,杂役们或喜或忧地进出。有的杂役脚步轻快地走出来,脸上洋溢着难得的笑容,手中紧紧握着工钱,那是对生活的一点慰藉;而有的杂役则垂头丧气,脚步拖沓,眼神中满是失落。
终于轮到萧雨晨,他忐忑地走进房间。管事却骤然皱眉,那紧皱的眉头就像两道丑陋的沟壑,冷冷道:“你这月表现糟透了,偷懒不说,还弄坏家族工具。”
萧雨晨如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委屈,他急切地说道:“管事大人,您一定是弄错了。我每日从早到晚都在忙碌,从未有过偷懒的时候。那些工具我每次使用都是小心翼翼,怎么会损坏呢?”
管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呵斥道:“你还敢狡辩?我都有记录的,你莫要以为可以蒙混过关。”
萧雨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依然坚定地说:“管事大人,我真的没有,您可以去问其他杂役,他们都能看到我的劳作。”
管事冷哼一声:“他们?他们自然是向着你,一群乌合之众的话岂能相信。”
萧雨晨的眼神中满是祈求:“管事大人,我孤身一人在此,全靠这份工钱过活,您若是扣了我的工钱,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求您再仔细查查吧。”
管事却根本不为所动,眼神冷漠而轻蔑,像看一只可随意踩踏的虫蚁。管事从钱袋掏出极少的钱,那钱袋的袋口像是一张嘲笑的嘴,管事用力扔在桌上,铜板发出的声响似无情的嘲笑,“就这么多,拿去吧。”
萧雨晨望着那可怜的工钱,愤怒与无奈在心中翻涌。愤怒似要将他吞噬,他的拳头紧攥,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真想与管事理论一番。可他深知自己的卑微,管事大权在握,反抗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还会丢了工作。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只能发出无声的怒吼。
他无奈地拿了钱,缓缓走出房间。外面微弱的阳光仿佛也在为他悲叹。这点工钱于他而言杯水车薪,根本无法维持生计。他想起自己居住的那间简陋的小屋,小屋的墙壁是用泥土和石块混合砌成的,屋顶的茅草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被吹走。屋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一个摇摇欲坠的小桌子。夜晚,寒风从墙壁的缝隙中灌进来,如同冰冷的刀子割在他的身上,他只能蜷缩在单薄的被子里,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难以入眠。他又想起长久未饱的肚子,一直靠稀粥度日,那稀粥清得可以照见人影,喝下去只能暂时缓解一下饥饿感,不一会儿肚子就又咕咕叫起来。他的未来仿若被无尽黑暗淹没,毫无希望。
他脚步沉重地走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其他杂役投来同情目光,在这等级森严的家族,大家都是底层蝼蚁,无力相助。他走到自己破旧小屋前,门在风中嘎吱作响,那声音像是一个久病之人的呻吟。他进屋坐在破木板床上,床板发出一声沉闷的抗议。他看着工钱,泪水在眼眶打转,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那几个铜板在他眼中变得更加模糊不清。曾经的梦想此时已遥不可及,他连生存都成问题。
可就在萧雨晨几近绝望时,一丝转机悄然来临。他想起与自己一同劳作的杂役,或许他们能作证。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赶忙去找他们。找到相熟的杂役诉说想法后,大家都很同情并愿意帮忙,这让他心中起希望。那希望就像黑暗中的一点烛光,虽然微弱但足以给他力量。
但萧雨晨深知,仅证明清白还不够,得有一技之长才能真正改变命运。他留意家族中的工作,发现木工师傅手艺高超且为人和善,决定找机会拜师。
于是,他一边继续努力工作,一边寻找接近木工师傅的机会。他深知不易,但心中改变命运的火焰熊熊烧。此时的他不再消沉,而是充满斗志。克扣工钱虽给他沉重打击,却也成为他命运转折的契机。他从默默忍受不公的弱者,变为敢于抗争命运的勇士,而他的故事,也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