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大多时候一些私密的话题老夫人都是跟刘嬷嬷商量,“老夫人,这大小姐,老奴有些看不透,从守孝回来后,就感觉那里不一样了。老奴这两次见她,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怎么说话,但跟以前比,感觉不一样了,如果说以前她是忌惮,不敢说,那么现在就是不在乎,不想说。说句实话,大小姐一直都是楚府这几个小姐中最聪慧的,太傅府没了,她懂得隐藏锋芒,夫人心性单纯,大小姐却能在楚府后宅中保全自己,还看顾着栀雪居,梅家势高,她从不与梅氏正面对抗,这不是懦弱,而是智慧。”

老夫人在着后宅这么多年,从青城到风都,后院里的那些事不用看就知道,“我一直不喜李氏,却也知道正渊娶她百利无害,楚家在青城虽富庶,可在风都权贵世家眼中,根本就什么都算不上,当年我虽然不赞成,却也知道李家这门婚事对正渊意味着什么,所以再不喜欢李氏,也什么都没做。后来她有身孕,我也期待过,李氏虽不适合后院那些争斗,但依她的才情眼界,日后教养子女,那绝对不会差,看现在的星颜也知道,可那个孩子却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这星颜,也许真的是来讨债的。”

刘嬷嬷知道当年那个道长的话是老夫人的心结,也许大小姐跟老夫人是真的没有祖孙缘吧。

老夫人觉得楚星颜已经完全不受她掌控了,“你说,对这门亲事,她到底是什么态度,我不相信她看不出来,就陆惜那点伎俩,恐怕陆惜刚到她面前,她就知道陆惜的意图了。”

刘嬷嬷也这么认为,“也许,大小姐是心里不痛快被抢了亲事,又被赐婚给楚宣王,至于陆惜小姐,或许大小姐只是不屑于动她。”

“她心里如果不恨,你敢信吗?那你说,如果她真的进了楚宣王府,眼里还会有我这个祖母吗?心还会向着楚家吗?”

这话,已经不是刘嬷嬷可以随意论断的了,“老夫人,这个老奴可不敢断言。”

老夫人哼笑了一声,“在我面前,还用得着这么谨慎?你不说我也知道,所以我才会想着把陆惜送进去,虽然陆惜没有那样的眼界和智慧,但在后宅里,最重要的可不是这些,看看当年的李氏就知道了。陆惜无依无靠,想在风都立足,只能靠着我,既然她有这个心,我就帮她一把。”

深夜,楚宣王府房

萧奕辰正在和自己下棋,墨阳走进来说道,“殿下,上官世子来了。”

萧奕辰并未抬头,还是专注于面前的棋盘,“带他进来吧。”

上官逸一身夜行衣,进来后也未客气,直接坐到了萧奕辰对面,“楚宣王殿下好兴致。”

萧奕辰看着来人轻笑了一下,吩咐下人上茶,“上官世子,近来可好?”

上官逸也笑了,“还能坐在这里与殿下喝茶,算好。多谢殿下上次的救命之恩。”

“你今日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来见我,就为了说这句废话?”

在风都为质这么多年,上管逸也知道萧奕辰的为人,玩笑道,“我要是再废话,殿下怕是要让墨统领把我扔出去了。我要回沧州,需要楚宣王殿下帮忙。”

“我一个闲王,怎么能帮得到上官世子。”

“殿下说笑了,楚宣王府的实力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况且殿下还有晨霄阁和顾公子的风云会。”

“看来这些年你在风都也没闲着啊。”

“什么都不做,还能活到现在吗?”

“好啊,那说说你打算怎么让本王出手。”

“我知道顾公子已经去了沧州,希望殿下能让顾公子帮忙联络几个人,顺便帮我在沧州的风云会安置一些人,等到时机成熟,助我拿下沧州。”

“那你打算给本王开出什么条件?”

“助我回归,愿奉殿下为王。”

萧奕辰看着上官逸道,“哦,如何奉我为王?”

“沧州三分之一的生意归风云会,还有军中,如果殿下有需要,上官逸随时听候调遣。”

“那岂不是把一半的沧州让给了本王,世子这么大方?”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依我现在的处境,孤立无援,活着尚且艰难,更不要提回沧州,我明白,没有我,萧家军也能拿下沧州,只是付出的代价会大一些。殿下那晚保我一命,我想也是有这方面的打算,沧州总归要有人管,我回去,收复过程中也能少死一些人,这也是殿下希望的吧。”

萧奕辰确实是这样打算的,沧州,还是上官逸最合适,“南安王是你的父亲,到时候对上了,真能下得去手?”

“我相信殿下既然选了我,也知道我母亲到底是怎么去世的,司徒家又是如何成了南安王府的附庸,从他把我送到风都做质子的时候,就已经选择让我去死了,现在,还何来的父子情分呢?”

“好,我答应了。”

送走上官逸,慕容景湛就回来了,“二哥,墨阳说刚刚出去那个人是上官逸,他怎么来了?不怕被盯上?”

萧奕辰看着慕容景湛回道,“他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能在风都活这么久?他过来谈条件,让我帮他回沧州。”

“那你答应了吗?”

“他愿意归附,让出沧州三分之一的生意给风云会,还有沧州兵力。”

“我们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到时候他和南安王对上,万一他要反水了怎么办?毕竟人家是一家人,或者他收复了沧州后,不守承诺怎么办?”

萧奕辰笑了,“南安王当年为了巩固势力,娶了沧州第一世家的大小姐司徒氏为王妃,并向司徒家主保证永不纳妾,可在羽翼丰满后,就背信弃义,联合司徒家二房架空了司徒家主,还因此害死了上官逸的母亲和外祖,后来又娶了司徒家二房的女儿为妻,小司徒氏自从嫁进后,就一直在捧杀上官逸,想将他养废,后来上官昱出生,小司徒氏为了给自己儿子铺路,把上官逸送到风都为质,说不定之前刺杀他的那些人中,就有南安王派来的,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冰释前嫌吗?再说了,即便他回沧州后不守承诺,那经过一战后,沧州的实力也会被消耗掉不少,届时你再带兵去灭了他就好了。”

慕容景湛觉得甚好,“好,就这么办。”

看慕容景湛还坐着不动,萧奕辰问道,“你还不走?”

慕容景湛回道,“二哥,明天楚姐姐就要来拿她定做的那些暗器了,到时候我要不要告诉她那是我们的地盘?”

“我明天会过去。”

慕容景湛觉得他就是想故意支开他,行吧,他这俩哥都单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要有个二嫂了,他就行行好,不去当电灯泡了,万一把他惹怒了,动起手来,他可不是大哥,扛不住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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