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对方如此委屈,古圣超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坐立不安。
“好了,去留由你,我也不强迫,只是我进去泡澡,你不要来骚扰我就行。”
古圣超进了单间找到烛台点,关好门慢慢泡澡。
等到他清洗掉满身污垢,穿好衣袍来到外面客房,女子依旧盛装打扮,停止了哭泣坐在床沿默不作声。
“床给你留下,我在地上睡觉即可。”
古圣超抱起被褥平铺到地板,他刚要躺下,女子却率先睡到那里。
对于女子的再三无礼,古圣超忍无可忍,指着她怒道:“你,有完没完了?”
面对古圣超的斥责,女子这次没有掉眼泪,抿了一下嘴道:“我知大人是好心,我睡这里,大人一路鞍马劳顿,请大人床上歇息。”
原来是这样。
女子的好意让古圣超意外和感动,他叹息一声道:“你们姑娘家身子弱,我一个粗人皮糙肉厚睡哪里一样,这个地方留给我正好。”
“我不,大人若是怜悯我,咱们就一起睡床上。”
女子唯恐古圣超误会,解释道:“我保证乖乖听话,大人让我干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胡来。”
看女子的表情真诚不像是撒谎,古圣超便答应下来:“听你的,咱们一起睡床上。”
女子高兴起来,抱了被褥在床上铺好,等古圣超和衣睡下,这才吹灭烛火小心躺在床的另一侧。
古圣超睡不着,感知到窗外有人在偷听,估计是县衙或是女子一伙的人。
“外面有人偷听,咱们假装应付,你懂吗?”古圣超在女子耳边悄声叮嘱。
女子点头:“我懂。”
“你个小浪蹄子,服不服?”古圣超声音突然提高。
女子在床上起伏,故意弄出声响,娇声喘息:“大人轻点,奴家受不了。”
外面那人在走廊走了一遭,蹑手蹑脚下楼去。
“可以了,外面的人已经走掉。”古圣超低声交代。
女子安静下来,羞愧道:“奴家刚才失态,让大人笑话了。”
古圣超双手放在脑后,幽幽道:“我猜测刚才是有人怕你们不肯就范,暗中检查吧。”
女子“嗯”了一声:“他们是翠红楼的人,专门暗中打探我们是否配合,凡有不听话的姐妹,回去后都会受到折磨,直到听从他们安排为止。”
“县令在翠红楼里也有入股?”这些女子的遭遇,古圣超稍微思索便知原委,没有县令的允许,她们今晚绝对不会不请自来。
“有,占股多少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女子轻声答复。
在这样偏远县城,县令当真是百姓的父母官,拥有着绝对权力,掌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县令也染指了其他行业吧?”古圣超随口问道,他也不指望女子真的知晓。
孤男寡女躺在床上着实尴尬,无聊打发时光而已。
女子转过身,盯着古圣超道:“不知大人官职高下,可否能为小女子做主?”
古圣超诧异,他听出了女子的不安,以及对这个世道的愤懑。
“我是皇帝身边近臣,深得圣上信任,这次出使北胡路过这里,姑娘有什么冤情尽管开口,我一定想方设法为姑娘沉冤昭雪。”古圣超坐起,一本正经为女子保证。
女子起身,款款拜倒在古圣超面前:“我相信大人是个好官,请大人替小女子做主。”
夜幕中看不大清楚,但是能感受到女子的那份真诚。
她明显动情,落下了感激的热泪。
“快快请起,小心隔墙有耳,小声说便是。”古圣超搀扶起女子,让她坐到床边慢慢讲。
女子坐下,取出手帕擦拭泪水,轻声道:“小女子名叫董娥,是当地董村人士,日子虽然清贫,和父母兄长一起耕作倒也逍遥自在。”
“前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县衙说是体恤民情让我们可以借钱度日,免去了外出逃荒的风险。包括我们,村里百姓基本上或多或少都借了银子。去年收成不错,我们想着还了欠款就能过上正常日子。”
“哪曾料到县令说那是高利贷,利滚利我们要还欠款的好多倍才行。我们还不上欠款,父兄都被强行押到煤矿受苦,说是用劳力抵押欠款,何时还了何时回家。”
“他们见我有些姿色,就抓来翠红楼卖身,家里只剩老母亲,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董娥说罢再次拜倒:“恳请大人去我家里探访,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愿在世上苟活受苦,随家人一起而去,免去了诸多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