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盘山岛位于钱塘江附近,四面环水唯船可渡,岛上本无人烟,由于近日天鹰教在此举办扬刀立威大会,阿月等人到的时候,岛屿附近已停满了不少船只。
小船还未停靠,岸上就又大声呼喊:“前面是哪帮哪派的朋友?也是来扬刀大会观礼的?”
阿月心说后一句未免废话,可她还未张嘴,俞岱岩已先于她开口:“我等乃武当派弟子,前来岛上凑个热闹。”
俞岱岩刻意用了些内力,声音绵长雄厚,岸上的人不知嘀咕了什么转身走了,大概去找管事人了。
海上风声振振,阿月扯了张翠山的袖口,凑近他道:“这下糟啦,武当在他们眼里是名门正派,咱们又没有人引见,怕是不让上岸呢。”
离得近了,少女身上淡淡幽香直入鼻腔,张翠山心中怦然一动,连忙偏头不敢直视她,只道:“咱们只是来看看,又不抢夺屠龙刀,应当不至于被拒之门外。”
“那可没准,搞不好今天要吃闭门羹啦!”阿月有些不大赞同他的话,只因张翠山秉性正直宽和,就把别人也想得过于好了。自古正邪不两立,江湖上尤甚,正派瞧不上邪门歪道,邪派最厌恶假仁假义,互相看不顺眼,凑到一起不打起来就算不错了,那还敢指望对方热情相迎呢?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岸上又有人过来,是个颇有年纪的老者,冲他们呼喊:“几位既然是杨左使的朋友,就请上岸来吧。”
阿月没想到他们此次居然借了杨逍的光,想必他已经先到了岛上。
不多时小船靠岸,三人和老者互通了姓名,老者自称是天鹰教的坛主白龟寿。白龟寿将他们带至岛上就不管了,径直去招呼别人。
此时岛上已有不少人,其中属海沙派、巨鲸帮和神拳门这些小帮派的人最多,阿月在岛上随意转了转,却没有看到杨逍,反而见到了天鹰教的殷素素。
与原著中描写的一般,她容貌娇艳,气质脱俗,阿月即便身为女子,也免不了被她的容光所摄。
殷素素款款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身负长剑的年轻人,想必就是昆仑派的高则成和蒋涛,此刻这对师兄弟的眼神都黏在她身上,全然一副为色所迷的模样。
“这三位倒是面生得很,不知该怎么称呼啊?”
殷素素一开口莺声婉转,话音刚落,俞岱岩浑身一僵,显然认出了她的声音。不过他深吸口气压住情绪,抱拳道:“在下武当派俞岱岩,这两位是我的师弟,近日来江浙办事,听闻贵教在王盘山岛举行扬刀立威大会,特来凑个热闹,长长见识。”
俞岱岩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殷素素上下打量他两眼,嘴角噙了笑,道:“武当七侠名扬四海,今日一见果真英武不凡。”
殷素素嘴上客套,一双妙目只盯着俞岱岩,满是探究之色。那日的蚊须针是她发的,屠龙刀是她和大哥殷野王夺的,眼下俞岱岩来这名为观礼,实际如何谁也不知道,她不得不防。
俞岱岩依旧惜字如金:“姑娘谬赞。”
殷素素在暗自试探俞岱岩,旁人却不知道,尤其是昆仑派的师兄弟,两人见殷素素貌美,早已暗存爱慕,如今听她毫不遮掩地称赞武当派的人,顿时心生妒忌,面露不忿。
高则成道:“殷姑娘此言差矣,江湖上欺世盗名之辈何其多也,我兄弟二人虽久居西域,也曾见过几个素有侠名的人物,表面武功深不可测,动起手来却不堪一击,徒有虚名罢了。”
高则成说完,蒋涛便附和:“师兄说得不错,俗话说手底下见真章,我昆仑派的弟子都是有一说一,不会胡吹乱扯什么侠士身份,没得外面打输了丢了本派的脸皮。”
昆仑派本来自诩名门正派,孰料说话做事竟如此嚣张,张翠山和俞岱岩初时有些气愤,但转念一想还是正事要紧,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遂都没发作。
殷素素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物,兼之想试探他们的底细,便笑道:“高兄蒋兄,话不能这样说,武当七侠既然声名在外,自然是有真本事,绝不是那些无名小卒可比的。”
她这话面上在夸武当七侠,实则句句拱火,高蒋师兄弟年记不小,却都还是无名之辈,听她这些话如何忍得,高则成登时冷哼一声道:“殷姑娘既然这么说了,不如我们比试比试,也好瞧瞧武当派和昆仑派究竟孰强孰弱!”
“没错,我倒想领教一下七侠的本事!”蒋涛生怕高则成先于他在殷素素面前表现,抢了他的风头,说完当即拔出背后长剑,瞪着阿月三人冷笑:“哪位来不吝赐教啊?”
张翠山和俞岱岩想不到这人半点修养也无,居然一言不合就拔剑,都有些怔愣,唯有阿月双臂抱胸缓缓上前,淡笑道:“赐教不至于,想给你点教训却是真的!”
蒋涛此时正热血上头,哪经受得住这番刺激,立刻使出一招“雨打飞花”剑法,斜斜刺将过来。
昆仑派的这路剑法走得都是斜势,飘逸无伦,七八招斜势之中偶尔又夹杂一招正势,让人难以捉摸。若顶级高手使出,绝对可以攻敌不备轻易取胜,可蒋涛显然还没练到家,剑招威力发挥不到极致,在阿月眼里自然差了几分。
剑到眼前,阿月微微侧身避过,随后将北冥真气集中指尖,出指如电,在剑身上疾弹两下。
蒋涛只觉得一股细细的电流打在虎口上,瞬间疼痛难当,几乎握不住剑柄。可他若一招弃剑,往后必被人耻笑,于是咬牙硬撑住,又使一招平削阿月肩头。
阿月见蒋涛不仅没弃剑,还有余力变招,不禁嘻嘻一笑:“有两下子,那我不客气啦。”
话音未落,她已五指成爪拢住剑身,使出三分内力,轻喝一声“剑来”,蒋涛手里的长剑就仿佛被一股大力黏上,顿时再也握将不住,脱手被夺了过去。
阿月夺了剑尤嫌不够,撤身笑道:“原来是我误会了,这位蒋兄是见我手中无剑,好心借剑于我,多谢多谢~”
她粉面含笑,语气诙谐,可在场的人俱心中骇然,竟没一个笑出声来。
蒋涛师出昆仑,也算名家子弟,虽然嚣张跋扈了点,但修习剑法十几年,勉强也能跻身二流高手行列,谁又能想到这个身量不高、瘦弱不堪的小子,三招之内能空手夺下他的剑来。
真真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