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奴年代久远,没想到里面的灯油还能点着,吴邪看着一堆蚰蜒总算不再往身上爬,改而去纠缠起的灯火,长长松了一口气,就差念阿弥陀佛了!
有了喘息的时间,众人慢慢退聚到一起,挨个数了数,还差张起灵。
得,那厮是老职业失踪人员了,阿月的内心平静无波,眉毛都不曾抬起半分。
以他的身手,自保肯定没问题,她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处境,眼下暂时解决了虫潮,可是灯奴总有尽的时候,继续困在这里早晚也是死路一条。
整个大殿很空旷,只有吴邪和王胖子点了两盏灯奴,根本照不出太远的距离。更糟的是,两盏灯奴还灭了一盏,只剩下一点火苗幽幽而立,‘仿若幽冥鬼火,诡异极了。
阿月瞥了两眼,突然瞪大眼睛,原来那一盏灯奴旁边墙壁上,不知何时竟映出一条瘦长的影子,静静地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攥了攥拳头,将新发现压低声音跟其他人讲了,果不其然引来一片恐慌。
陈皮阿四示意华和尚拍灭身旁的灯奴,四周一下子陷入了浓稠的黑暗,几个人低声商量,也没什么好办法,还是得过去看看。
就这样蹑手蹑脚地摸过去,就看到一条比臂还粗的巨型蚰蜒缠在灯奴上,长长的触须和毒颚都看得清清楚楚。
任何生物放大都不会太美观,更何况这东西本来就吓人,阿月只觉得一股寒意直充头顶,她下意识看向旁边,黑暗中只听到有人轻声道:“退回去!”
周遭伸手不见五指,往哪里退呢?
幸亏大家都想到了这一层,华和尚在远处打起冷烟火,将人集中到一起。
”怎么办?他娘的,这玩意儿长这么大,光凭咱们几个怕是干不过!“”王胖子先开口。
华和尚摸了摸脑袋,犯愁:“我这倒是有炸.药,可是谁敢去炸它啊?”
阿月想了想,说道:“咱们把炸药放在这儿,再点上一只喷火.枪,不信它不过来。”
郎风道:“那东西爬得可快,就怕等会儿来不及跑,得有人吸引它注意力,趁机安炸.药。”
这话一出,气氛霎时一僵,这种搞不好要命的事,谁敢应承啊?
沉默两秒,王胖子道:“要不猜丁壳?”
这种时候哪有心思猜丁壳,吴邪正要怼他,就听身旁一道又轻又软的嗓音:“我去。”
一堆大老爷们,却让一个小姑娘出头涉险,传出去脸皮都不要了。吴邪和王胖子见识过阿月的本事,知道她不是吹牛,可也不愿让她去,其他人就更反对。
“要不还是问问老爷子?”叶成道。
“没时间了,安好炸.药你们抓紧跑,听我指令就炸。”阿月说完,手中扣了燕尾镖,整个人已然猫儿一样轻巧地窜了出去。
人都去了,再反对也没用了,华和尚连忙从包里掏出雷.管,吴邪和王胖子也卸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之前阿月给他们的喷火.枪。
机会只有一次,吴邪以为自己会很紧张,然而事到临头,他的手稳极了,半点不带颤抖的。
这边刚点上喷火.枪,巨型蚰蜒果然被吸引,上半身蛇似的高高昂起,触须直立,瞬间就锁定了目标。
可惜阿月是不会放过它的,她瞅准时机手一扬,燕尾镖登时飞出去打在它的触须上,她用了十成的力气,只听轻微的“喀嚓”一声,那根触须就向一旁弯折了两分。
以她的腕力和燕尾镖之利,竟然削它不断,可见这东西有多坚韧!
好在阿月这一击,彻底惹怒了巨型蚰蜒,它不再关注那边的喷火.枪,而是向她扑了过来,吴邪他们才得以逃脱。
看巨型蚰蜒这体型,指不定活了几百年,数根长腿一齐挥动,一瞬就爬到了她面前。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转身就跑。
阿月离放炸.药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照这个速度肯定跑不过这“多腿怪”,电光火石之间,她跑到墙壁前猛然起跳,一只脚蹬在墙上,借力一个空翻,凌空划过圆弧,落在了蚰蜒身后!落地后也不带犹豫,径直往前跑。
那蚰蜒再灵活,猛然转身也有瞬间的迟钝,只耽搁了片刻,阿月已赶到了喷火.枪跟前。
这种喷火.枪是目前市面上最新款,专为露营烧烤设计,非常耐用,纵然使了挺长时间依然火势不减。
巨型蚰蜒到底智慧不高,生性喜爱温暖,追到此处就停下来围着火光打转。阿月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股劲儿跑到安全距离,大喊一声:“炸!”
话音未落,就听“轰”的一声巨响,火光闪烁,地板一阵震动,木屑扑簌簌地落了个满头满脸,嗡嗡耳鸣不绝于耳。
等爆炸过去,众人打起手电小心翼翼看过去,就见刚刚安炸.药的地方炸出一个大坑,旁边巨型蚰蜒碎成了好几截,硫磺和腥臭味混合着扑面而来,阿月连忙掩住口鼻。
“没事吧?”吴邪走过来关切问道。
阿月摇摇头,示意他看地板下面。
吴邪走到地板被炸出的破洞处,用手电往下面一照,木头的地板下面的砖头给炸飞出了一个大坑,地下用黑色的石条做了加固的廊子,也给炸裂了,露出一道缝隙,下面是空的。
有风从缝隙里吹进来。
有风就证明与外界相连,大殿里找不到出路,也许下边会有发现。
大家都精神一振,王胖子和华和尚腰上系了绳子,先跳进去往下挖。
陈皮阿四站在边上,看了眼她,终于收起臭脸笑了一笑:“多年不见,你的身手倒是越发好了。”
陈皮阿四从年轻那会儿就心狠手辣,每次下地都走在后面,遇到危险了还要拉伙计垫背,阿月看不上他的作风,因此说话也不客气:“还行吧,打个前锋什么的肯定没问题。”
陈皮阿四阴恻恻地看了她一眼,没答话。
这时候昏迷的顺子也被爆炸声震醒了,迷茫地看了看周围,视线触到满地的蚰蜒,顿时“嗷”一声蹦了起来:“安拉,怎么这么多雪毛子?!”
阿月听着他几乎变调的叫声,不由想笑,好心地指了指他的肩膀:“那儿还有。”
顺子这下也顾不上满肚子疑问了,连忙手忙脚乱扑打身上的蚰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