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言却不回答这个问题。

在合作伙伴面前保持适当的神秘感,有助于双方的结盟更加稳固。

不过也要把持好度,不然容易被误认为没有诚意。

看出谢芷言没有说话的意思,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也十分识趣,转移了话题,“没想到谢大人竟是如此样貌年轻之人,实在是后生可畏啊。”

谢芷言只颔首微笑。

只因她心里还记挂着另外一桩事。

秦玉璃代替杨朝夕嫁进了勇士府,这边一切顺利,不知他那边如何情况了。

若是他能趁此机会杀了阿胜,百越府外已经被她搅的天翻地覆,里应外合,内外皆乱,此刻正是拿下百越族最好的时机。

二人出了马车,在高处的山头上遥望着下面的混战。

火光四起,杀声震天。

山风裹挟着浓稠的血腥气与炽热的火焰扑面袭来。

半夏拿了一个披风给谢芷言披上,站在她旁边看着下方的乱战。

此刻百越族已大乱,而岭南郡守这边还没有出全部的兵力,只是派了先锋多次骚扰,四处煽风点火,将局势搅地成一团乱麻。

现在就等秦玉璃的归来。

谢芷言一直在山崖上站至天明,露水打湿了披风上的毛,凝结出一颗颗的露珠。

秦清清打着哈欠从帐篷里钻出来,揉着眼睛问道:“爹爹还没回来吗?”

谢芷言这才从神游天外的状态回神。

“没有。”

他还没回来。

“杨姐姐说他会没事的。”秦清清抱着双臂,老成道。

说着也要站到山崖边上来。

谢芷言拦住她,不想让她小小年纪便见到血腥的一面。

山崖下的百越族一带,经过一夜的大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漆黑的房梁架上还有黑色的浓烟冒气,扭扭曲曲地向着天空飞去。

一夜了,谢芷言看着这些房屋从完好无损到起大火,到如今烧成一片废墟。

一夜救火,加上官兵们时不时的骚扰,百越族已经人人疲惫了。

可是他们如今坐在废墟之上,满脸麻木。

他们无法休息,无家可归。

可怜吧?

若是谢芷言不知道,阿胜是整个百越族合力养出来的,她也会心疼这些百姓的。

可是阿胜吃掉内脏的女孩子里面,除了有首领曾经的姬妾,之后的婢女,更有普通人为了得到赏金,主动赠上的少女。

那时候,首领继位,公开说明需要少女献祭,献上女子的,每人白银二十两。

白银二十两,一条女人的贱命。

谢芷言垂下头,看着那些普通的百姓家中,多为男子,也有哀哀哭泣的妇人,却很少有正值芳龄的少女。

因为她们都在百越府里。

是生育的工具,或者养蛊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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