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琥话一说完,立马有个老头道:“这杨福来一家已被除名赶出杨家村,早已不是杨家人,这祸事,我们杨家村可是也受了害!”
另一老头也反驳道:“如果不是这郭家人起了心思,怎么会遇到蛟龙山的山匪,说到底,还是他们心术不正,又怎能怪到我们头上,这年程,哪里有多余的口粮养这几人,大家伙定然也是不愿意的。”
“够了,郭家人就留在我们杨家村了!我杨广琥就做主了,谁有意见!”
“杨广琥,你这是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我们拿命搏的时候你们倒是躲哪里了!面都不敢露,这会倒是过来耀武扬威了!我倒看看,我杨家村是否都是那龌龊之人!今夜我就在这场上,问问大家伙,这郭家七人,是留得留不得!”
“杨广琥,你……”几个老头被气得不轻,还想说些什么,杨广琥确是出了门,杨蔓歆见着杨广琥出来,情不自禁的竖了个大拇指。
“哟,小丫头,你咋在这啊!”说着将杨蔓歆抱了起来。
“琥爷爷,凤在找爹爹呢,琥爷爷知道我爹爹去哪了吗?”
“你爹上山打水去了,咋了,凤找你爹爹有啥事啊!”
“没事,琥爷爷,放凤下来吧,琥爷爷手受了伤,痛!”
“你这小丫头!琥爷爷我单手也能拿起你这小丫头,你爹啊这次可是大功臣!这里可有你啥主意没有,你这小丫头是那机灵的!”杨广琥说着一脸考究的看着杨蔓歆,杨蔓歆被看得害怕,忙道:“琥爷爷,我爹爹咋啦,什么功臣!”
杨广琥知道这鬼精鬼精的小丫头不会说,无奈放下:“去找你大姐去吧!”
杨蔓歆立马就溜走了,等到杨福年回来,杨蔓歆立马就把杨福年拉到了离场上很远的地方,见没人,才对杨福年道:“爹爹,昨曜我跟着去山上,看到了一些异象。”
“凤看到什么啦,这么秘密的把爹爹拉过来。”
“爹爹,我见着那蚁子成群结队的!还有昨个夜里,凤听到好多野兽怪叫,吓得凤都睡不下。”
“哦,凤是想爹爹跟你娘亲说今晚要你娘亲带着睡吗?”
杨蔓歆黑线,这什么跟什么啊!无奈之下,杨蔓歆又一次拉出医工来:“爹爹,医工说了,蚁子行军,野兽怪鸣,是有天灾之象!”
杨福年赶紧堵住杨蔓歆的嘴:“这可说不得,说不得啊,凤丫头,你咋能说这话,以后可别再说啦!”
“爹爹,你就不信医工吗?医工不会骗凤的。”
“可这话也不能胡来,这旱了三年,大家伙可都盼着落雨,这老天不能再折腾大家伙了吧!”
“爹爹,医工说了,久旱必涝!”
“久旱必涝!”杨福年脸色煞白,喃喃自语:“这可咋办咧,这是大事啊,不得了的大事啊!”
“爹爹,这很严重吗?”
“很严重!”
“现下还没发生,爹爹,可以提前预防的。”
“对!对!”杨福年慌忙将杨蔓歆抱起,往祠堂快步走去,这次对抗山匪,杨福年也受了伤,身上留有几条殷红的伤口,杨孟氏给上药时偷偷哭了好几次。
可山里汉子们体质就是好,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吃得比较正常,杨福年的体质还是很好的,虽然带着伤,走起路来也不含糊,很快便抱着杨蔓歆到了场上,开始四处搜寻杨广琥的身影。
而此时杨广琥正在杨福译家中,打发潘氏母子:“潘氏,你一家做出这等事,你以为你留在杨家村能讨得了好!”
“琥爷,可我们孤儿寡母的能到哪里去!赶我们娘俩出去,就是逼我们去死啊!”
“村里人要是知道你男人做的那档子事,害了大家伙差点丧命,你以为你娘俩就能活!给你盘缠粮食,也是看在幼子无辜的份上,够仁至义尽了,还不赶紧离开,你若不离开,就别怪我将你男人做的事说给大家伙!到时候只怕你娘俩是想出也出不去了!”
潘氏脸色一白,泪眼蹒跚的拿起包袱,带着杨志元离开,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跪在杨广琥面前,大哭起来:“琥爷,我不能走啊!不能出去啊!就算不为我,也为了我两个孩子啊!幼子无辜,就算孩他爹做了什么混账事,也不怪孩子啊!我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就这样离开,我肯定会死在路上啊!我的孩子啊!”
潘氏说完,一个接着一个的磕着头,很快头上便流了血,听到潘氏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何珍心有不忍,何况杨广琥嘱咐她照看这母子二人几天,这潘氏倒也不是啥坏人,杨志元更是可爱,这对于结婚不短时间却还没当母亲的何珍来说,是具有很强杀伤力的。
何珍得了杨广琥的许可后,立马上前将潘氏扶了起来:“嫂子,何珍眼笨,你有了身子我都看不出来,嫂子,你这是何苦呢,琥叔心善,让你出村也是想护你母子,如是这般……”
说着向杨广琥求情:“琥叔,不如让嫂子留下来吧,带着身子,实在不方便。”
“罢了,潘氏,我替你瞒下这个秘密,但你最好行事低调些。”说完,杨广琥便离开了。
潘氏听到可以留下来,呆滞一会,眼里的愁容褪去,满是感激的看着杨广琥离去的身影,道了声:“谢谢,我会的!”
又拉着何珍的手,感激道:“谢谢妹子替我求情,我见你对志元这孩子打心眼里喜爱,不如让你孩子认你做了干娘,可好?”
“真的吗?”何珍满眼欣喜。
“志元,快过来叫干娘!”
小团子杨志元走过来,糯生生叫了声干娘,何珍欢喜得抱住小团子,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只道:“今夜吃大肉,干娘给志元带肉肉!”
“耶,肉肉,肉肉好吃,干娘,志元喜爱干娘。”
而场上男人将猎物宰杀好,烹食的妇子将肉处理好,放进两口大锅里,煮了满满两锅,烧了大火,没一会,肉香飘满了整个场子,不少人一动不动望着锅里的大肉吞咽着口水,一时间场上倒是安静了起来。
杨蔓歆闻见这肉香,竟也吞了吞口水,老张氏看得眼珠子都要掉进锅里,咽口水的声音随着锅中肉块翻滚而一声声响着,哈喇子眼看就要垂了下来。
另一口大锅烙着焦香灿黄的面饼子,烹食的妇子手巧得厉害,一张张饼子很快装满了两个大木盆子。
如此场景,杨福年就算心焦,也不好这时候寻了杨广琥将自个的担忧说了出去,便想着等饭食结束,再寻杨广琥说道,因而这大肉吃得是心不在焉。
开饭前,杨广琥将大家伙招呼到场上聚拢在一块,身后跟着郭里长几个,还没等杨广琥开口,便有人大吼道:“咋这抢咱水的匪子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