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婉并非钝目,稍作侧望,她就觉察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但,琪依照师命留在玉竹居,恐与夫君多相处了几日不会就此朝男女情愫生成吧?
此时此刻,她不想坏了彼此的心绪,待高篱近旁,她仍旧依偎在他的胸襟处望去远方。这条命可算捡来的呀!怎好计较太多,好生感受此刻的静谧恬淡吧!
……
不过前脚赶回,后脚便被师傅给唤去。琪心下忐忑,她预感师傅厉目威严,从未如此过,其中必定会有不妥之处。
立在师傅身旁,但见孔多海坐在太师椅上生闷气呢!
“为师问你,少奶奶怎会三日一粒米都不曾用过?”孔多海冷冷问话。
琪听出师傅问话的来由,不免心下担忧,可转念一想怨恨未消。“师傅,谁……谁叫她程昭婉处处对你不利,妄图加害于你呢!”
“胡闹,少奶奶伤势过重,本就体虚不已,若稍有闪失便会伤及性命,你竟然对她心生歹意,若不是少奶奶习武之人,恐才被治好便因着挨饿而丧了性命。你说,你这样做可该受罚?”孔多海剑眉高蹙,十分的怒意。
“师傅!”琪狠狠地一跺脚。“徒儿未曾想过加害程昭婉的意思,不过是教训教训她而已。”
“教训人家,你可别恃才放旷,当知晓若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恶果。为师对你还能不知,自小就是有这几分倔强。今儿个你瞒着师傅做出这等恶事来,为师也不能饶你,你且等着受罚。”孔多海毫无缓和之说,越发的愤恚。
娇躯一颤,她心中多了一丝惶恐,知道师傅真个动了怒火。可,明明只与李思虞说过呀,其他人等一概不知她出于对程昭婉的怨恨才会让程昭婉重伤之时挨饿了三日。难不成就是李思虞这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少奶奶悄悄抖搂了消息,这会师傅才明了一切?
正不悦思忖之时,夫人突然赶来。琪眸光犀利,立时便迈步向前,倒也知道了几分礼数,见着长辈主动福身施礼了。
夫人“哈哈”一笑,登时便夸赞琪道:“哎呀!琪姑娘回来就好,听小丫鬟说琪姑娘医术高绝,不让昭婉进半粒米,还能尽快医治好了昭婉的重伤,老身佩服得紧。”转面瞧向孔多海。“神医收得好徒儿令人羡慕啊!”
琪立在一旁,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府上每日派家丁送物什去玉竹居,许是家丁从小丫鬟那听来一切才会回府上告知夫人,也包括家师孔多海的。如此,夫人乃是外行,自然不晓得其中门道,可师傅就猜出了她的心思。
瞧去夫人满面笑容,猜出夫人欢喜。此刻夫人赶来正是来夸赞琪的本事的。
果不其然,夫人便与孔多海说道琪的医术可嘉。而孔多海只能笑笑应付一番。
客套了会工夫,夫人离开,孔多海亦长叹一声,拂袖而去,他还要设法治好高老爷呢!留下琪苦涩地思忖自个的过失,虽然未为此而害了昭婉,可师傅的气恼一时半会也难以消除。苦闷令琪无处安身,她突然想到不若回家去待上两日再来也好。
方欲迈步离开,去向师傅辞行,那位令她舒心的大姐姐——李思虞竟然如风一般飘然而至。
“妹妹!”
“少奶奶……不,是姐姐啊!”琪含笑看着李思虞。
“哎呀!姐姐就等着你回府呢!哦!还请妹妹去我那一趟,我身边的丫鬟冰玉染了风寒,这几日里呀总是咳喘不止,我还等着妹妹归来替我开药治她呢!”
“风寒?不打紧,小事一件,妹妹这就随姐姐去瞧瞧冰玉。”
一前一后,紫莲前头带路,而琪则同李思虞并排紧紧随后。
待赶去摘星院,穿过月洞门,阔大的院落里,悠长的廊道,直到赶去西边厢房,冰玉的寝屋。
紫莲告退,李思虞纤手指向卧榻的小丫鬟——冰玉。“琪你瞧,这就是冰玉了。”
琪垂眸瞧去,但见病恹恹的小人儿瞧见主人来此,扶着坐起,下床榻欲福身问候。李思虞含笑上前扶了一把。
“冰玉无需多礼,快快回到床榻之上吧!哦!我替你找了位神医。你瞧!”李思虞纤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