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拳紧握,高篱惬意地颔首。眸光幽深,定定地从昭婉的琼肌瑶鼻上捕获些什么?此刻,他知道从今往后身负要职,高家的好坏强弱决计离不开他了。就算日后父亲恢复记忆,恐怕父亲也好让他帮手佐治的。
然则,父亲能不能全然恢复记忆如今谁也说不准。
“昭婉,高家祖先不易啊!这么个大家族屹立玉湘城不倒,可鉴先祖们呕心沥血,处处为营才能延续高家的辉煌。昭婉,我真担心,父亲如今记忆全无,而我署理繁杂庶务总觉着有些力不从心。不知为何,兴许是平日里不学无术,整日顽劣所致。如今真真让我来挑起高家的重担才知父亲往日的艰辛。”
说话间,高篱伸出手儿抓住昭婉的柔荑。心下更觉舒润,昭婉和煦一笑。“夫君果然大大长进了,能听你这么说足见夫君懂得守业的不易。夫君尽管放心,昭婉时刻陪在你左右,而况婆婆,思虞还有伊伊姐姐,我大姐程芊芊都会黼黻你的。”
“话虽如此,但我依旧担心自个没甚本事,做不好父亲那般。昭婉,我心中颇觉惭愧。其实,就算是思虞打理高家庶务恐都比我强。我遇着难处总想避开,尽数交于周管家打理。这般懒惰的做法可是错了?”
昭婉轻眨睫翅,润唇轻轻启开。“夫君能这般想决计是好事。毕竟往时你对高家庶务理会太少,如今感到吃力了吧!不过,夫君只消做事赅备,细大不捐,多用心必定能克服艰难。待你熟悉之后,所有庶务便可轻易处置,昭婉信你有这个本事。”
她的柔情款款,犹如细语莺歌令高篱听来万分入耳。不错!他乃是高学古的儿子,堂堂高家的二公子。往时不经世事,如今虚心谨慎,难不成还学不会?记得父亲让他统摄高家大队人马不远千里到北地采买独一无二的名贵花粉,他不也没辱使命吗!
好!昭婉说的对,做事用些心便好。
二人闲说一程,这车辇倒也快速送他们来到了玉竹居。
下了车辇,高篱立时便赶去孔多海的车辇处,伸出手儿来搀扶有恙未愈的孔多海轻轻下了车辇。又再伸手欲扶着琪时被琪断然拒绝。
是啊!人家大姑娘家,无缘无故被一个男人给碰触到了纤纤玉手,那还了得。
不过,今日再见琪时就有些难以言说的怪异,高篱觉着琪对昭婉狠戾非常,而对他则柔柔弱弱,有些超越的细腻。他不免心下猜度,她已然对他心生好感?
可,高篱亦清楚得紧,自个深爱的是昭婉,琪会医术才令他对她顿生好感的,而况,琪身上所发散的阵阵淡雅体香也令高篱想到了昭婉。虽然二人的体香不同。
“薛前辈小心!”高篱搀扶孔多海下了车辇后便伸手一指。“前辈请看,玉竹居就在此。”
林密风柔,翠竹清幽。此地就是玉竹居?孔多海老眸细看,扫视一番四周,而后颔首。“果然是好地方!公子好雅致,好眼力,会选宝地。”
“多谢前辈夸赞!说来晚辈不学无术,才会花银子在此建造玉竹居的。唉!往时不必提及,如今,家父念我得昭婉及义母襄助救了他逃出魔掌,遂又扩建一番玉竹居。此时的玉竹居可比我那时所建的玉竹居大上好几倍呢!华丽奢侈,但再也没了往时的清幽静谧了。”
孔多海和温一笑:“奢侈就不必了,此处甚为清雅,若长居于此,修身养性,我看就是世外桃源啊!”
“前辈请!”高篱一边伸手作“请”字,一边回头瞄向琪,抿唇浅浅一笑示意她跟上。
琪眸光飘离,许是故意为之,因着公子瞧她之时她的面上又是一阵桃红难挡。
昭婉入了玉竹居后便直奔庖房,吩咐何妈妈多做几道小菜招待贵客。自然,何妈妈立时应承。
高篱与孔多海步入玉竹居后,便告知其原先的玉竹居仅此几间竹居而已。再往竹庑走去,这连片的屋舍都是之后父亲下令扩建的。
孔多海眸光四扫,越瞧越喜欢,不住地颔首噙笑。
穿过竹庑,开启竹门,眸光远眺,临水而建的临水轩便映入孔多海的老眸之中。
三人一路细说,一路赶去临水轩。登轩望水,激石泠泠。青山葳蕤,屹屼绵亘。爽风飒飒五分凉,日高暖暖三分醉。不觉,腹中饥雷。
孔多海吞咽了口涎水,恁凭醉阳秋风。身旁,高篱说话不辍,而琪则自始至终都远望山水,不曾回头。
酒菜飘香,三人不约而同回头。三位丫鬟提盒送来何妈妈的精美小菜与高家款待贵客的上等香醪。
待小丫鬟摆上碗碟,高篱连忙邀孔多海与琪入座。香醪纯浓,扑鼻入肺。喉道涎水连连吞咽,这酒菜色、香俱佳,就不知待会入口如何了?
昭婉随在三位丫鬟身后,莲步款款,虽然面上极不情愿,但为了夫君、为了公公,她还是勉为其难地赶来临水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