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妹在家等吃等得发困,索性回了屋里。睡得迷糊时听到外面孩子欢叫声,知道肯定是爹娘回来了,等了一会儿才出去。 出去看见每个小孩子手里都拿着一根冰糖葫芦,心里馋得紧,吞咽了几下口水,在想,为什么自己不小一点呢?小一点就有冰糖葫芦吃了! 转头看见苏南熹手里也拿着一根,正咬了一口,在那慢慢嚼,她心里突然就火冒了! 那是她的冰糖葫芦! 每个孩子都有,那她也该有,她也是个孩子呢,还没出嫁呢! 莫云妹一瞬间就认定了苏南熹吃了本该属于她的冰糖葫芦,气冲冲跑了过来,质问苏南熹,并要求苏南熹还给她。 苏南熹这时心里正不好受,没滋没味地吃着冰糖葫芦,想自己平复一下心绪,结果没能如愿。 莫秋霜过来维护苏南熹,大声对莫云妹说,“那是三婶的,不是你的!” 莫云妹可不想听,“什么她的!那是我的!冰糖葫芦是小孩子吃的,你们都有,那我也应该有,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吃了!所以她吃的是我的,要还给我!” 几个小孩听到声音都跑了过了,站在了苏南熹前面,怒瞪着莫云妹,维护之意十分明显。 莫云妹气急了,对旁边的莫老太吼了起来,“娘!你看到没有!他们反了,居然护着一个外人!连我这个小姑都要顶撞了!她就是个妖怪!” 苏南熹没抬眼,心想,她还真是妖怪,原主的身子,她的魂,听起来多荒诞无稽啊!可是,就是如此真实! 瞧着这几个萝卜头,真是欣慰,不枉她对他们那么好! 莫老大训斥了莫云妹,“吼什么吼!和娘怎么说话的!不懂说话就把嘴缝起来,娘也是你能吼的吗!还当自己是一两岁小孩,不懂事还能闹,知道自己几岁没有!那么恨嫁,什么都不懂,谁会要你!丢死人,一边去!” 莫云妹被训得不敢吭声了,看她大哥额头青筋都起了,这是要暴怒的节奏,再说就真要挨打了,走为上策! 但是实在很难抵挡住冰糖葫芦的诱惑,要知道这村里能吃上这玩意儿的,一双手数的过来,她没吃过,看着红通通的亮莹莹,她就很想吃一口。 最后一步三回头走了。 莫老大让人先去吃饭,饭菜都快凉了,冰糖葫芦一会儿拿来消食,谁要是不认真吃饭,就取消谁的。 小孩子们一听,立马跑厨房,把冰糖葫芦扎墙上,然后洗手拿碗打饭。 苏南熹情绪有点低落,胃口不是很好,吃了半碗就饱了,然后拿着冰糖葫芦在海棠树下慢慢吃。 莫云妹听说可以吃饭了,赶紧跑出来。因为苏南熹吃得少了,她打到了半碗饭,可惜被请到外面吃。 看着关着的门,她嚷了起来,但是没人理她。 等人全吃完了,门开了,她进去,啥也没有了。 见苏南熹拿着冰糖葫芦悠悠地吃,心里很是火冒,那本来是她的! 苏南熹懒得理她,吃完冰糖葫芦后就进了屋里。 莫清河坐海棠树下也歇了会儿,然后也进了屋。 有了多功能轮椅,他确实来去自如很多,能很轻松开门关门。 进来看见苏南熹在桌子上拿着笔好像在写东西,他整个人顿了一下,她,以前应该是琴棋画样样精通的女子。 即使容貌有碍,她也挺开朗,但此刻,他却很真切看到了她的脸满是失落,半垂的眼眸似乎没了往日的光彩。 她,从镇上回来时,明明很开心的! 苏南熹似乎没察觉有人进来,没有任何反应,仍低头写着。 屋里光线不太好,莫清河并不知道她写什么,以为她是随手而写。 没过多久,苏南熹停笔,将手里的纸递给他,然后转身开门走了。 莫清河拿着纸,愣了,这是写给他的? 也是,她没能写他手心,只能写纸上了。 以为是质问他什么,刚开始有点不愿意,扭捏了一会儿还是看了下去。 这一看,他心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如此冷漠,我哪里做不好或是做错了,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会改的。如果你是真的厌烦了我,不愿接触我,或是心里有放不下的人,我们好聚好散,我可以直接签和离。我帮你治好腿,等我挖了最后一味药材,凑齐了药,就当是我对莫家的补偿,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莫清河一把将纸揉碎了,一扔,转动轮椅追了出去。 此时小院子里已经没有了苏南熹的身影,莫家其他人也回屋
里休息了,这个莫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莫清河追出了小院子,出了门,四处看,都没有苏南熹身影。 这时候也没谁想出门,热得不得了,狗都找沟里凉快去了,只有知了不要命地喊着:热死了热死了! 莫清河突然一阵颓然,他连媳妇从哪条路离开的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回到屋里,没到床上,一直坐在轮椅上,等苏南熹回来。 想起纸上的话,他后悔了,泪滚出了眼眶,从脸颊滑落。 一直等到太阳西斜,才见苏南熹回来。 苏南熹放下背篓,洗了手后就进了屋。 莫清河赶紧跟着进来,还没开口说话,手里就被塞了东西。 苏南熹神色淡淡,等着他的回复。见他愣怔看着手里的东西,一副很难做决定的样子,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或许就该抱有什么希望,或许自己的到来还真是拆散了别人。 那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走吧,给自己也一个解脱,虽然古代和离过的女人总受指点,但她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回来时听到了莫云妹和陈秋霞的对话,可能莫云妹说对了,她本不该来这,搅和了人家,瞧陈秋霞那副模样,应当也是喜欢莫清河的。莫清河对谁都清冷,或许人家心里也喜欢陈秋霞呢! 还是她来做决断吧,及时止损。 苏南熹想转身去拿笔墨纸砚,让莫清河写和离,刚转过身,走了一步,突然一个天旋地转,她胸口又堵又疼,没忍住,下一瞬,一口血喷了出来,她随之如断线的风筝倒了下去。 “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