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孤标傲世偕谁隐
乔跃钧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楼采依哑口无言。
“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如果她不知道，那么，楼皓哲自然也不会知道。
楼采依突然发现，乔跃钧说得对，她好像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母亲。那父亲呢？父亲又可曾真正了解母亲呢？
想到这里，楼采依突然间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凌舒的事，我不会瞒你，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乔跃钧说。
“究竟有哪些事？”
“四年前，凌舒的右手受过伤，你可知道？”
“我知道，可是，母亲说是她在山上写生时，山石滚落砸伤的，难道，另有隐情？”
四年前，凌柔出狱，按照凌柔的说法，她出狱后，凌舒便将她关进了精神病院。
“难道，跟凌柔有关？”
凌舒的女儿，一点就通！
乔跃钧点头，“不错。当年凌柔出狱，要凌舒带楼佑霆回国认父，凌舒不同意，二人便争执起来，那凌柔抱着与凌舒同归于尽的想法，对凌舒大打出手，那个女人，出手真是狠啊！若不是我当时即时赶到，只怕那个时候，凌舒就命丧于国外了……后来，楼佑霆来了，求凌舒放过凌柔，说凌柔在监狱这些年精神受了刺激，凌舒就说，既然有病，就应该好好治病，这样，凌柔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凌柔出手狠毒，凌舒伤了右手，手指再不复从前灵活，手腕也无法长期用力，自那时起，她便无法用右手作画了……”
母亲无法作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竟然没有发觉？
她没有发觉，父亲也没有发觉！
这四年，她都在忙什么！她追在顾靖泓的后面，忙着恋爱，竟然连这都不知道！
那父亲呢，这些年，父亲忙着为楼氏开疆拓土，竟然也丝毫没有察觉。
楼采依的悔恨，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其实，也怨不得你，凌舒这个人，很是隐忍，她不想让你们知道，自然会想方设法瞒住一切。”
“是我疏忽了。”楼采依自责不已。
凌柔这个女人，果然，狠辣阴毒。
“凌柔！”楼采依暗自咬牙，母亲为何偏偏要在楼氏竞选之日自杀，这其间，定然另有原因。
总有一天，她会查出一切真相！
“这是画廊和工作室这几年的财务报表，我想，你一看便一清二楚。”
楼采依匆匆翻了几页，脸上越来越震惊，“母亲的画廊和工作室，居然……居然这么赚钱……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母亲从来不说……”
凌舒不说，楼采依不知道。
楼皓哲也不知道。
“凌舒为人也好，处事也好，都十分低调，不喜张扬，其实，这并不是理由。她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楼皓哲，楼皓哲给凌舒开画廊开工作室，让她做自己的喜欢的事，在他看来，这就是他爱她的方式，既然这是楼皓哲表达爱的方式，凌舒便给他这样的机会……凌舒一直都在用楼皓哲的钱，她用这样的方式接受他的爱……而她把自己挣的钱都留给了你……”
“呵……”楼采依突然很想看到父亲的脸，真不知道父亲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乔跃钧说得对，她不曾真正了解过母亲。而父亲，又何曾真正了解过母亲？
不顾楼采依的震惊，乔跃钧又将一份授权交给楼采依，“这又是什么？”
“你可听说过‘问隐’这个名字？”
“问隐？莫不是几年前在国际上获得大奖的、神秘的、从未露过面的画家——问隐？”
楼采依虽然不懂画，对于美术知之甚少，可是，她毕竟有着一个开着画廊的母亲，关于绘画的一些事，她是总能听到的。
况且，有一段时间，这个“问隐”在人们口中疯传，她在国际上获了大奖，却并不张扬，无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甚至还有人怀疑，此人早已不在人世……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楼采依默默吟出了这句诗。
凌舒喜欢读《红楼梦》，尤其喜欢林黛玉的这首《问菊》。
“难道……母亲……就是问隐？”
“不错，凌舒就是问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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