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恭颐太后
恭颐太后，开国公甄氏一族嫡女以珍嫔高位入宫，真元帝生母，为先皇育有两女两男，除真元帝外，改入旁支的吉原明德王陈涵，远嫁番外不幸早逝的琉璃公主，以及目前待字闺中的赫勒公主。四十不足的年岁，太后脸色红润，眉目带笑，一身素衣唯有脖子上一串顶级翡翠念珠，可见其尊贵地位。
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气焰嚣张的荣贵嫔、不动声色暗中把控的丽妃、糊涂装到底的庄淑妃、以及面无表情的舒青岚。在她看来不过是年少时某些人某些事的翻版，唯一让她惊讶的，便是三年痴傻症奇迹痊愈的舒青岚，十七岁的容貌理应十四岁的心智，如今的冷静倒让她刮目相看。
“太后娘娘，事情就是这样！宫闱之中竟然有这等龌龊之事，实在是罪大恶极！实在是罪不可恕！”荣贵嫔报战绩一般，喜气洋洋地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难得丽妃居然把这样好的表现机会交给了她，她自然不能浪费。
“嗯。”太后只淡淡地应了一句，整个大厅陷入了一阵沉默。
丽妃小心地观察着太后的反应，慈宁宫的这位，说来实在是神秘。自己入宫时，太后已经不理宫中事宜，就连真元帝的亲弟弟明德王改姓陈入旁支、琉璃公主不幸早逝举办国丧这等大事，太后都一律不出面。但是，听闻这个女人，在真元帝登位时，其实起了关键的作用。到底，该如何应对？丽妃自觉面对太后，断断不能疏忽大意。要不然指证舒青岚这等事，丽妃又怎会让气躁的荣贵嫔来代劳呢？
“唉哟~”庄淑妃的呻吟声，让丽妃听得格外刺耳，忍不住皱起眉头。
庄淑妃捧着茶杯假装喝茶，实则观察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丽妃貌似淡定，实则恐怕脑内波涛翻腾。自以为表了大功的荣贵嫔，屡屡向丽妃暗示帮忙，得不到回应后干着急。而不幸的主角舒青岚面向前方，大有目空一切之姿。
太后用眼神淡淡扫过厅内每一个人，便已把真相猜了个七八分。只是庄淑妃如此周折，非要把事情摊到慈宁宫来，到底是为的什么呢？
太后看了看舒青岚，叹气道，“哀家还真不知道，蒲元大师跟她竟有这么一段日子，看来真是老糊涂了。”
探得太后的口风，丽妃料定大局已定，立刻上前，“太后娘娘，此事事关后宫干净，这等歪风不可助长。”
荣贵嫔也上前，“太后娘娘，还请公断！”
太后笑笑，“呵呵，依照你的说法，哀家从前都不曾公断过咯？”
太后一句话，把两人都噎了，连忙跪下道：“臣妾不敢。”
太后没有理会她们，任由二人跪了一阵，转而看向依旧假装在喝水的庄淑妃，“庄淑妃，你有什么看法？”
庄淑妃仿佛被太后的话语吓倒，呛了一下，慌忙起身，道，“臣妾近日头风发作，不巧一早还染了风寒，今儿午饭后丽妃妹妹不知怎的，非要一块赏花。也许太阳太猛烈的缘故，此后迷迷糊糊的，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咳咳咳……”说罢，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呵呵，庄淑妃病的很是时候啊。”太后看似无奈地一笑，摆摆手，“坐下吧。”
庄淑妃福了福便坐下了，靠在贴身宫女的身边，有气无力地半眯着。
“你可有什么话说？”太后看向舒青岚。
“回太后娘娘，臣妾没什么可说的。”舒青岚垂首，不再多言。
荣贵嫔咄咄逼人，“哼！人赃俱获，当然没什么可说的。”
舒青岚抿嘴，直视太后道：“臣妾确实是冤枉的，无奈身陷层层圈套，技不如人便也无话可说。只是，臣妾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荣贵嫔还想开口，被太后眼光煞住，只好闭嘴。
太后点头，“你说。”
舒青岚看向西边，顺着窗外眼光仿佛去到了千里之外，“臣妾自知此次在劫难逃，也不奢望全身而退。最近臣妾梦中总是想起儿时与父亲策马，在边界的高山上眺望大陆腹地。远处赤金部落生吃血肉、鞭挞仆人女眷之声是那么的刺耳，如今想来却越发怀念。”
说罢，舒青岚收回眼光，跪下三叩首道，“求太后娘娘慈悲，允了臣妾死后容族人带一把骨灰，撒于高岭之上，来生做一头雄鹰，自由飞翔！”
“切！临死了胡言乱语！”荣贵嫔不屑一顾，悄悄挪了挪身子，碍于太后没发话，只好乖乖跪着。
舒青岚的话看似已经放弃挣扎，在想死后之事，但是在太后的心中却激起了千层浪。朝中早有人想让小女儿赫勒公主远嫁赤金部落和亲，但私心来说太后是不愿意的。尤其大女儿的不幸早逝，更加让太后时时刻刻为这个小女儿的未来担忧。今天舒青岚的一番话，里面关于赤金部落的三言两语，顿时断了太后要退让的念头。
母家羸弱，所以赫勒公主才前途堪忧吗？太后心中一紧，宫中立威不取今日，更待何时？太后再次扫视眼前的人，欲加之罪若要破解并非难事，从那个还在瑟瑟发抖的叫春竹的宫女身上就能有突破口。
“唉，都起来吧！”太后抬了抬手，对身边的宫女耳语几句，道，“庄淑妃这一路是辛苦了，桐雨，去取哀家的香草香包来。”
“是！”桐雨转身进了内室，不一会，取了一个小巧的炉子，用精致的绸子包裹，走近庄淑妃，挨着她的身子，俯身递给她。
“谢谢太后娘娘！”庄淑妃打开缎子，看了一眼，飞快放入袖中。
“太后娘娘，请您赶快发落了这对狗男女吧！”荣贵嫔再次跪下，极力劝诫。
“好了，哀家知道了。今儿天气炎热，你也辛苦了，赐茶。至于舒氏，我们稍后再议。”太后并不着急，吩咐桐雨上茶。
“太后娘娘！”丽妃直觉事情不太对头，决定快刀斩乱麻，“请先决断吧！来人啊，把这这对狗男女拖到慎刑司去！”
“大胆！慈宁宫哪里轮到你们放肆！”桐雨一声喝止，宫人们立刻刹住脚步，不敢上前。
“这？！”丽妃慌了神。
“坐下！”太后首次黑脸，气场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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