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道:“我知道你是念旧的人,现在总跟着你的陈晨,总和你逗乐的李胜勇,还有许多姐妹都离开了你,你肯定心里不好受。”
任月眼里也湿润了,有些哽咽道:“公子你带走了大家,一走就是一大年,你就不知道你还有个家?我知道你一年风餐露宿的比谁都辛苦,你说你打下了这么大的家业,赚下了这么多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还要天天拼搏做什么?
按我心意,就是我们还像向阳大院那样,一大家子在一起,你最好每天教教我们读,我每天给公子你洗衣做饭,大家热热闹闹的,多好。不要和我说天下百姓什么的,我也是百姓,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你就用你的想法,让大家都去为你的
想法拼命,他们战死了,你问没问过他们愿意这样过吗?”
任月也是压抑太久了,把这样一大摊子事压给她这样的少女,真的是很难为她。
说着说着,任月终于落下泪来:“你带这些兄弟姐妹走出了向阳大院,大家看到了更大的天地,都不愿意回去了,就算回去了,心也都长草了。”
李易道:“任月,我给你讲的覆巢之下无完卵,你还记得吗?”
任月拿出绢帕,边擦泪边点头。
李易继续道:“我们不挣扎,这天下,天灾人祸,外敌入侵,十层人里要死九成,华夏衣冠就将要不存。
我们挣命,也许死掉。我们不挣命,死掉的就不仅是我们,还有我们父母兄弟,亲友师长,夫妻子女。天下之大,已经容不下一张安静的课桌。
也许五年,也许十年,我们就能挣出一个和平安乐的天下。那时我们就可以在一起读,下棋,钓鱼……”
任月白了李易一眼,道:“你说的我懂,我就是说说,省得气闷。这话又不能和别人说。”
李易道:“崔芸马上也要调走,我要在上海缔造一个世界贸易城,需要她去。这里还需要你看家,行吗?”
任月擦干泪,正色道:“放心吧,我会把家看好。”
李易道:“任月我问你,你必须告诉我实话:李胜兵做得怎样?”
任月犹豫了一下,道:“都是你的兄弟……”
李易逼视着任月道:“你实话实说,堡垒都是内部攻破的。如果出了问题,葬送的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点儿财物,可能葬送的是我们许多人的生命和心血。”
任月道:“其实没那么严重,他就是贪酒好玩,经常很晚回来。结交的兄弟多,保安公司里也有了不三不四的人。有一次,后招来的一个保安还调戏我们姐妹,被我骂了,李胜兵也打发走了他……”
任月看李易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停止了说话,见李易就那么坐着,任月极度不安,轻声说了句:“我走了。”转身离去了。
李易很愤懑,自己的兄弟终于不再是铁板一块。京师是个大染缸,越是纯洁,越是容易染得五颜六色。
这是一个很棘手的
事情,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呢?李易在桌前坐了许久。
第二天早晨,李易早早吃了饭,他要进宫面圣。出了李府大门,走了一段路,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又返了回来。问那门口保安道:“平时你们几人守门?”
保安道:“三人。”
李易问道:“为什么今天是你一个在这里?”
保安道:“那两人不知道为什么没来。”
李易转身进院,正遇到任月出来,问他道:“你不是要进宫吗?怎么还没走。”
李易道:“走,跟我去看看李胜兵。”任月不明所以,只好快步跟在李易后面。
保险公司许多员工都住在这里。李胜兵在保安公司这边有个独立的屋子。见任月到来,就有保安公司的人打招呼,任月道:“李胜兵呢?”
有人道:“昨天晚上出去了,没有回来,和哪个兄弟喝酒去了吧?”
李易把任月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保安公司还有自己的小金吗?”
任月道:“有,他们保安费我三个月看一下账目,你是觉得……你跟我来。”
来到保安公司存银的房间,任月拿出钥匙,打开门道:“这个屋子和屋里的存银铁柜,只有我和李胜兵有钥匙。”
任月进屋后打开存银铁柜,柜里空空如也。
李易变了脸色道:“崔芸什么时候来保险公司?”
任月拿出怀表看了看道:“八点准时。还有一刻钟。”
李易急道:“你快找永平去保险公司,看看有没有没送银行的银子,控制住李府,不要乱。崔芸来了让她不要乱走。”
说着,人已经蹿了出去。
李易没有走大门,直接飞身越过保安公司三米多高的大墙,惊得许多人互相问:“是有人飞过去了吗?”
有人道:“是少师大人,难怪是武院大师兄啊。这么高轻飘飘就过去了啊。”
李易一路飞奔,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崔芸。
崔芸的身份,就已经确定了她是大明最值钱的人。保险公司总裁,李易的未婚妻。
李易能确定,李胜兵肯定是亏空了大量银两,结交非人。他唯一不确定的是,李胜兵走到了哪一步。
李易心急如焚:崔芸,保重啊你,可千万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