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嬷嬷路上跟我说了你的事情,我觉得你不靠谱,早早和嬷嬷对过消息了。”宋楚烟轻巧的从竹床上翻下来,又将白布拉开,露出霍逸成明亮的一双眼,“而且,路上我已经找嬷嬷去抓了药,给霍少爷服下,吊住最后一口气!不然听你的出去逛一圈,他就真的死了!”
“什么!?”
神婆大惊失色,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主座上的男人和地上的妇人陡然起身,被几个家仆拦在竹床的不远处。
前两天眼睛都睁不开的霍逸成,此时正微眯着眼咳嗽,声音嘶哑的说:“有用。”
妇人喜极而泣:“老爷!我儿原来有救!”
光头男人拥着自家夫人,见神婆被怼的哑口无言,当即一挥手:“剁碎了扔出去喂狗!”
“救,救命啊!”神婆当即就给夫妻俩跪下,磕头不止,“我也只是想混口饭吃!而且……而且霍少爷生来就有咳疾和头疾,本就活不长,这次有没有天花他也是……”
“先把她的肉一刀刀割下来,尝尽苦楚,再叫她做肥料!”
光头男人没有一星半点的耐心。
一声令下,家里的仆人都动起来。
宋楚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和眼睛——怪不得嬷嬷行事狠辣,合着你们一家子都是狠人!
神婆还在哭诉求情,嬷嬷收起刀刃假装听不见那哭喊声,直到神婆被拖到门槛处,竹床上的霍逸成才突然出声:“慢——这位小福星说过,我这最后一口气,不可见血。”
宋楚烟惊讶的回过头。
你坑我!
我当时只是为了赶时间早日送你回去,再是不想让封建迷信害人,才说你面前不宜见血光的!
可你这么一说,倒成了是因为自己才留下神婆!
这种神婆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了,何必留她一条命?
没想到夫妻俩对儿子的话唯命是从,不仅留了神婆的一条命,还吩咐人去给宋楚烟洗漱更衣,真把她当做什么仙子降世似的供着。
霍逸成被送回房间。
宋楚烟被洗的干干净净,狠辣的嬷嬷在梳妆镜前给她梳头。
嬷嬷不暴躁的时候,手里倒是温温柔柔,也不介意她碰过霍少爷这个病原体,边告诉他:“你叫我霍嬷嬷就成。”
“嬷嬷也是霍家人?”
“老爷的母亲曾经收养过我,老爷幼时也曾唤我一声长姐。我以前得过病,生不了孩子,没成婚,也把少爷当亲儿子看。”霍嬷嬷娓娓道来,为她扎好发髻,补了一句,“你既然这么有福气,就跟少爷同吃同住,沾点喜气。他左不过大你七八岁,待人好,有事情使唤丫鬟就成。”
“啊?”
宋楚烟一下没反应过来。
霍嬷嬷就把她扔进了霍逸成的房间,角落里的两个小厮手疾眼快的在少爷的床边、用软榻和凳子搭了个床铺,将她摆上去,就匆忙离开了隔间。
宋楚烟被满屋子的药草味呛得咳嗽。
床帘就被撩开一条缝,霍逸成咳嗽的声音传来。
“出去!你年纪还小……咳,不能跟我一起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