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一马,直向秦重冲撞过来。马上骑士伏身马背,腰刀斜斜垂下。秦重自然认得,这是骑兵冲阵的战法。腰刀不需劈砍,只凭着马速趟过去,就能像割草一般收割步兵性命。一眨眼间,已经冲到秦重身前。

秦重不退反进,身形快如飞矢,斜刺里撞向马脖子。探手一抓,一把正抓住骑士握刀的手腕。稍一用力,马上骑士已被秦重甩飞了出去。微一侧身,紧跑两步飞身而上,已经骑坐在马上,向前飞奔而去。

跟在后面的骑士,根本没看清状况。只觉一晃眼,马上已经换了人。此时随着惯性追在秦重身后,心中早已是七上八下。不等他们决定是追是停,秦重已娴熟的纵马斜走弧线,脚踢马腹加速,反身又冲了过来。

两马交错,秦重身子后仰,一脚蹬出。只听一声惨叫,又一名骑士被他踹飞出去,嘭的一声撞在路边杨树上,一口鲜血喷出,摔落在地一动不动,已经昏死了过去。秦重如法炮制,接连几脚,没有一个落空。

秦重十二岁进军营,拳脚、枪棒、骑射,无一不精。即便石勇那般严苛的师父,也对秦重的习武天赋大加赞赏,深以收为弟子而喜。曾狂言,秦重将来,必成一流盖世猛将,即便比肩项藉元霸,也丝毫不为过。

对付这几个不入流的护院,就跟玩儿似的,秦重还不需费力。

轻轻一抖马缰,胯下马碎步前行,只片刻,再来到了姚冈面前。姚冈依然坐在地上,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他在秦重手上,从来就没讨到过好,尤其是被打断肋骨之后,他对秦重就患下了恐惧症,每次见到,肋骨就隐隐作痛。

姚冈这几日,本就活在惊恐之中。秦重被雷劈,即便当场没死,看着也只剩下半条命。当时的姚冈,真是惊喜欲狂。心想,这个该死的祸害,终于因为一泡尿遭了报应,心中的郁结一下打开,从未有过的舒畅通达。

但是,只过了一天,他的心头再次蒙上阴影。

锦衣公子说好的,只是掳走崔家小丫头,哪知翻脸就杀了崔家子,而且当着他的面,一把火烧了崔家。姚冈虽然混蛋,但他绝不敢杀人。晚上连番噩梦,尽是秦重、崔家子的身影,狞笑着向他索命。姚冈已经快崩溃了。

“秦重,害你的是刘子浩,要报仇你找他啊。”姚冈嘶喊着,鼻涕眼泪一把,浑身颤抖,看着好不恓惶,哪里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恶犬”。

原来锦衣公子叫刘子浩,秦重冷笑一声,说道,“姚冈,那姓刘的,小爷自会找他报仇,跑不了他。今日,先算算咱俩的帐。”

“我与你有什么帐?我与你有什么帐?”姚冈连声叫着,脚下不停的向后退缩。脚下一拌,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不成想,正压在了另一人腿上。

一声痛哼,那人坐了起来。四十多岁年纪,一身团领长衫,身形清瘦,鬓角半白,竟是姚平远。姚平远显然是被撞懵了,缓了缓神儿,再看到身边散架的马车,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股怒气,勃然而发。

“秦重,你好大的胆子。”姚平远怒目秦重,高声斥道。

秦重万万没想到,姚平远也在车中。原本只是乍见姚冈,怒火上头。待他一脚踹散架了马车,人也立即冷静了下来。即便姚冈为虎作伥,害了崔家一家,秦重也没想私自将他怎样,只是心中气不过,教训一顿罢了。

但是姚平远不同,毕竟是朝廷命官,这事可就有些麻烦了。

“姚主薄,我找姚冈要账,这可是天经地义。”秦重当然不会认怂,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梗着脖子说话。我们小孩子打架,你们大人别掺和。

“袭击本官车驾,人证物证皆在,竟还敢信口雌黄。”

“姚主薄,你可别冤枉人。”秦重丝毫不怵。姚平远可不是等闲人,张嘴就给秦重扣了一项罪名。这要是做实,秦重小命儿难保。换个没见识的,只怕当场就会被吓住。但是,秦姚两家争斗日久,秦重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本官何曾冤枉你?”姚平远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

“官员出行,自有旗牌开道,敢问仪仗何在?”

“你?”姚平远手指秦重,眼里似要冒火。秦重哪里知道,大宋官员七品以上出行,才会有旗牌开道。姚平远如今不过从八品主簿,离着拥有仪仗,还差了一大截。秦重这番话,听在姚平远耳朵里,分明就是讥讽。

“姚冈。”秦重撇了姚平远,看向姚冈。“那日,你们分明承诺,只要我冲着魁星撒尿,就放了崔家小妮子,过往债务一笔勾销。”

“然而你姚冈,出尔反尔,转头就掳走崔家人,杀人放火。”

“崔家小妮子在何处?立马把人放了。”

秦重一句比一句声高,说一句,就向姚冈迈一步。几句话说完,秦重已经站在姚冈身前。高大的身影气势凌人,姚冈愈发畏缩,目露惊恐。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姚冈突然痛哭起来,不停的喊着不关我事。

“怎的不关你事?南城有人亲见,是你掳走小妮子。”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姚冈眼神涣散,不停喃喃重复着。

“够了。”姚平远怒喝一声。

秦重也看出,姚冈的神志似乎出了问题,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姚平远没有再和秦重纠缠,唤过护卫,扶着姚冈趴在了一匹马背上。转过头,目光阴狠的瞥了秦重一眼,也不言语,迈步向大荔县城方向而去。

几名护卫各有伤势,一瘸一拐找回跑散的马匹,讪讪的跟在姚平远身后。

秦重愣愣的见一群人走远,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再阻拦。

不管怎样,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刘子浩被骁骑营抓走,崔家小妮子却突然没了踪影,这件事难免不让有心人多想。秦重有动机、有时间、有能力,报复刘子浩,抢走小妮子。最大可能,就是秦重在其中做了手脚。

但是,小妮子暂时不能暴露,陷害刘子浩的事,更不能暴露。

今日,借着姚冈发泄一通怒火,同时,也为了摘清自己。

秦重相信,要不了多久,刘子浩背后之人就会插手,甚至调查此事。而作为与其有仇怨的秦重,自然是第一嫌疑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秦重要未雨绸缪,混淆视听。

秦重要传递一个信息,他今日找姚冈要人,证明他不是抢走小妮子之人。

前提是,那张图十分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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